在皮特罗的脑海中,有某些现实的存在是根深蒂固而不可动摇的,这些科学早已无法解释,根本不需要再去证明,若要他否认这个绝对肯定事实的任何一样,是不可能的——或许对他而言这不是传说,而是集所有信仰传说所无法接触的部分。
终于,轮到莉莉安的发言。
“你们知道人绝不会离开自己的武器太远,对吧?嗯,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他们的智商让其压根想不起来武器的重要性。嗯,我要说的是,索尔虽然没那么聪明,但绝不是把自己贴身武器弄丢的蠢货。”
“我确信你说的。”皮特罗真情流露地说,“我确信这些。巴顿先生,你知道,就是最近的医院在哪里吗?莉莉安,我得告诉你,当一个人离开他的武器,除了受伤无法拿回武器之外,我想不到任何理由——除非你认为这儿有人类能够强大过那位雷神,把他当作某种入侵的外星人抓起来囚禁。”
克林特适时发出声音,表达他对此一神奇事迹的惊讶之情,接着便把他的主题导向雷神,有如一个专断的交通警察,用以疏通自己的道路。
“我明白,皮特罗,”他向皮特罗保证,“我会通知弗瑞局长。我理解你的意思——噢,我可以感受到你话里对我称呼的故意,但我不在乎。我认为一个人必须有能力对自己学生的戏弄一笑置之,至少我是这么相信的。我以为这么久了,我们已经没那么生疏了。”他轻松地揶揄着。
“你拥有一个老灵魂,我以前说过的。”
“也许我是吧。”克林特已经精疲力竭无法最应对这个思维活跃的年轻人,只能屈服。他必定是个老灵魂,克林特胡思乱想;就是因为年龄差距太大而注定跟不上节奏。但是不知为何,重复这句话仍让他感觉些许不忿而无力反驳,于是他改变话题。
“怎么解决这把锤子无人能够举起的问题呢?”
“这是你们神盾局要解决的,应该和你的同事以及上级商量。”
莉莉安打趣着,随后沉默,思索。她用力扭曲脸部肌肉,明显可看出本来打算挤出一丝微笑,后来却成了愁眉不展。
她并不想移动这个破锤子,最好索尔那家伙立刻跳出来带着他的东西滚回阿斯加德。
皮特罗吃惊地看向她,好奇不解大约半秒钟才惊觉要收回,喘着气问:“为什么?你难道也不能举起来吗?”他的语调有半玩笑半窥探的意味。
“我想是的,”莉莉安表情凝重地重申,“它上面有着神王奥丁的咒语,只有具备资格的人才能举起它并获得雷神的力量。”
“噢,真的吗?”皮特罗刻意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是怎么样的资格才能获得锤子的认可?你可以秘密地告诉我,这些我们两人知道就好。”
——克林特小心翼翼地弯身向前,看得出下定决心要偷听到一些神界秘密——“我不是在偷听,我只是腰有些疼需要伸展一下。”
莉莉安站直了身子,这个永远耀眼、光芒四射而成为视觉中心的年轻女人,她的双手不自然地插/入微微褶皱的口袋,认真而严肃地解释。
“听着,我并不是说自己是对的,”她确信索尔做了什么让奥丁忍无可忍甚至施展咒语不让他轻易重新获取武器,“我也不是要否认大家的努力,但是我认为这个咒语对绝大多数人都是生效的——仅有少数人能够得到锤子的认可,我相信一定是个善良且伟大的人。如果今天我举起了锤子,事情就不妙了。”
“你已经足够有资格……”皮特罗热切地开头,但莉莉安却急忙打断他:
“要是你这么认为,你就是个对我认知浅薄的蠢货。”莉莉安停下来看着皮特罗,她的神色就像是一张交错线条和画满圈叉的战斗地图,正自我压缩拉扯到张力的最极限——就仿佛她正准备以发自内心的自裁来承担任何言行失控的后果。
“皮特罗,我是不可控的,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是知道的,然而,你对我太过盲目信任了,而对我的过去和真实性格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她停下来喘口气。
“不不不。”皮特罗插嘴说道,他故作平静,极力掩饰对此话题的莫大排斥。
“这个,”皮特罗忧郁地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过去我造成的罪过都是对国度和子民的不负责任和伤害,现在我正赎罪。”
皮特罗快速地眨眼——他的胸膛颤抖发胀,沉默了半晌,接着大口喘气,他的话也如洪流般汹涌而出。
他知道,皮特罗痛苦地低语:
“对,没错,所有你的过去我都不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你是知道我的,我对你的了解仅存于各种半编造半真相的故事中,所以一定明白要试图明晰你个过去的可能性是多么的微小,我早已被迷住了——我被不寻常的女性迷住,而且几乎已经定型。
“比如说,某一天我们遭到了什么阻碍,即使遭受痛苦也不肯分开,也许——谁也说不准——你不愿面对的过去造成了你整体人格中的健全与缺陷。然后当你需要再次面临选择时,就有许多种可能——噢,我们的关系是如此亲密,以致难以将我们分开。
“但我看得出来,你同样难以割舍你的过去、你的国度、你的子民,每一个部分你都在乎。噢,起初,每个部分的地位都是相同的,没有一个是特别的,然后,你开始挑选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