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加德神殿中,阿尔赫娜的旁边站着一位身形高大,体态优雅的男人。
他身穿橄榄绿服装,但制服上佩戴有一支红黄相间的胸针,绣着LOKI四个字母。
神殿中的侍从很少见到他这样不协调的装扮,也没有人认为他会如此装扮。
但此时此刻,就能看见他在神殿中走动,地面轻轻地响着。
当他走过走廊的尽头时,索尔用着墨西哥牛仔口音大声问阿尔赫勒:“我没有定位到洛基。你又在回放洛基的影像了?”
“他总喜欢恶作剧,我只是在想这次的并不好笑。”阿尔赫娜答道。洛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神殿。
“啊,啊,”索尔说,“你和父亲谈论了些什么,我听到有点动静,嗯?”
“意见相左。”阿尔赫娜并不想多说,“我看见洛基在宇宙中游荡,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他没事就好。”索尔咧嘴一笑,“我知道他对我们的意见很大,许多事情需要靠时间来解决。我们只是一时出了点问题,会解决的。”
“是的,我知道,”阿尔赫娜微微一笑,“采取了老办法,但或许是不必要的。”
他们一同走出神殿。
正常情况下,索尔总会说些话的。他不喜欢太过沉闷的气氛,每每遇到就会逃避。偶尔逃不脱,但却有着从来没考虑过实际危险的那股笨劲儿,说些搞笑的幽默话。他对决策事情一窍不通。
即将陷入沉默时,索尔问道:“你还想着你那小男友吗?”
“即使我不在他身边,他也会把生活过得充实,”阿尔赫娜说,“这是我对他的信心。那么你也同样信任你的女友吗?”
阿尔赫娜心想,很久以前——那已是不再可能成为现实的了——她就有一个想法,也是她远离熟悉的地方和人的一大原因:逃避现实。
但她改变了。
是皮特罗起的作用,还有旺达和那些朋友们,还有在战争中苦苦生存的平民们。
想起这个,阿尔赫娜心里就升起一股很不自在的困窘和羞愧,因为之前她居然想让这个心愿成真。
“对,”索尔说,“我相信简。”他挥了下披风,伸出手转了一下锤子。“父亲和我一块儿在彩虹桥那里。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去解决。”
“你应该多听他的话,”阿尔赫娜说,“谁也不会否认奥丁的荣耀。”
索尔看了看她,微微一笑,迅速而自信地说:“对,对,我应该这么做的。”他停顿片刻,“当然,我原来是过分自大了,但我不再会是从前的那个索尔了。”
“为什么不留在阿斯加德呢?”索尔继续问道。“你在这儿依然是公主,甚至可以继续做女王,没人会否认你的身份。再说,奥斯蒙德那家伙不会贸然找过来,你不必担心。”
“我还没拿定主意是去哪里,还是回到华纳海姆,这个决心不大好下。”
他们谈了很久。
索尔突然发现自己在竭力给阿尔赫娜讲解阿斯加德的优势,确实是在竭力地讲留在这里的种种好处。因为对方的表情显然是疏远的、隐忍的压抑情感。
他们不知不觉地错过了,无可挽回地失去了对方。
索尔努力回想当时她的感受,兄长姊妹接连上战场,再永远失去他们摧残的灵魂;在没有退路的绝境时迅速继承王位和做出战略,四面楚歌,极度疲惫。
然后向自己能够信任的、唯一信任的同伴求救,得到拒绝的背叛。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枉死于战火中、彻夜难眠地做着国破家亡的噩梦。
最后来之不易的胜利过后,是手足相残的背叛,于高位的堕落、绝望。
在临别前,阿尔赫娜说:“我总是东奔西跑,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但,寒冷时刻来到时,我一定不会缺席,那时我们可以相互坦诚了,嗯?”
“那时我希望洛基也在,”索尔笑着说,“做好一切准备吧,不要说东奔西跑,那是错误的,你应该说四处闯荡,或者不定期旅行。”
阿尔赫娜和索尔分别后,在阿斯加德逛了一会儿。
不知怎得她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她明显地冷落了他们。
她就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来冷落他们,而他们即将融化她的时候,她的冰点又降低了。这不该是朋友玩的游戏,而玩的人太多了,所以阿尔赫娜有些想弃权了。
她又回到神殿,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她曾一度认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阿斯加德:不论是奥丁的‘隔岸观火’,或朋友们的‘冷眼旁观’;不管怎样,她总能选定一个理由来迫使自己远离一切。
这时,两只乌鸦在什么地方叽喳而鸣,像是与她遥相呼应。
她站在神殿的阳台上眺望着彩虹桥的方向,她的视线扫过了广场和子民,直到她的视线遇见那深邃的将一切情绪隐藏起来的眼睛上,那也是她遇见过的最危险的目光之一了。
他们的目光相遇,奥丁眨了眨眼睛。
“无声的驱逐比弄出大动静要好得多。”阿尔赫娜自言自语地说。
“我应该道歉,索尔。”阿尔赫娜抱住了自己的身躯,掉转方向离开神殿。“实在是不可原谅,我应该自己解决惹出的麻烦的,而不是将所有人卷进深渊里。噢,奥丁,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尔赫娜决意要远离这一切了——远离她的家人、战友、华纳海姆、中庭、她的那些坐骑和伙伴们,甚至还有她在中庭结实的朋友们和爱人。
当她的视线越过了奥丁而看到索尔的时候,她突然卸去了一身的力气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