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简秘书应该比我更适合这双‘可爱’的拖鞋。”
“我不觉得。”
易熠拎着那只小小的登机箱,打量了一圈,没有准备坐下的想法,对穿着单薄睡衣的夏一说:“把东西收拾一下,和我去酒店。”
夏一没理他,自顾自仰靠在柔软的沙发里,裹着舒服的毯子,摇头,“我不去。”
“为什么?”易熠把箱子就近放下,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
夏一双手抱胸,“没有原因,住习惯了,懒得挪地方。”
易熠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差。
屋内暖气很足,仅仅数分钟,身体便开始发烫,脱下外面的黑色羊绒大衣,放在附近沙发的椅背上。
“不要任性,夏夏。”
“我有吗?我连决定自己住在哪里的权利都被你剥夺了?”夏一仰头,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反问。
气氛倏地变得僵硬,好热,易熠脱掉了黑纹西服外套,叠在大衣的上方,又单手扯开黑色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
转回身,严肃地盯着夏一。
于是,气氛更紧绷了……
这样的对峙常常发生于二人相处中,最后多以易熠妥协收尾。夏一小时候来J国,在易家受了不少委屈。易熠能够独当一面后,常想要补偿他,但刻意的娇纵,让他变得不知轻重。
这一次,竟然胆敢跟着一个仅仅认识几个小时的C国人,跨越上万公里,去一个几近完全陌生的国度。
还好对方的不算黑心,否则……他无法想象。
“夏一,不要惹我发火。”易熠的眼神冷凛。
“哦。”夏一点头,仰头躺在沙发上,绵软的海绵迅速下陷,把他紧紧包裹,赋予他勇气和安全感。
易熠蹲下来,与他的视线齐平。对方并不看他,放空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将他的手握在手心,指腹互相摩挲,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这几天屋子里的卫生是你弄的?”
夏一默默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你跑这么远,就是去给别人家打扫清洁吗?”他的语气里带着揶揄。
“我愿意,你管得着嘛。”夏一瘪嘴。
见他回话,易熠笑了一声,问:“前几天玩得还开心吗?等我结束完工作,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躺在沙发上的人没反应,易熠手上用了点儿劲儿,他已经妥协一步了。
夏一吃痛一声,瞪了他一眼。
“还没吃午饭吧?起来,我们先出去吃饭。”手心里捉着的手指被摇了摇。
夏一从不委屈自己,肚子的确饿了。快速起身去衣帽间,换了身厚实的衣服。从J国离开得匆忙,并没有带足够的生活用品。这几天,除了贴身衣物,他和庄汜共用衣柜。
出来时,裹着臃肿的白色长款羽绒服,像一只胖乎乎的纯白蝉蛹。
易熠一眼认出这不是他的衣服,开玩笑地评价,“穿衣品味骤降。”
夏一瞪着他,立即反驳,“你以为你这一身黑色,就酷得没边吗?”
易熠这会儿已经把方才脱下的大衣和西服套上,只是衬衣解开的扣子,依旧敞开着。
京州市天气严寒,北风凛冽,在J国能穿的漂亮大衣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全是美丽的废物。
易熠低头看了自己的穿着,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但又不能表示出来,假装同意地点头,“你说得对。”
夏一“哼”了一声,经过那只黑色的登机箱,停下来,扭头问他,“这箱子你拿走。”
“是给你带的东西,要帮你拿到房间里去吗?”
“不用了,扔这儿吧。”夏一对箱子里的东西并不感兴趣。
两人乘电梯下楼,易熠按了负一层地下停车场,那里有司机正等着他,旁边伸出的手按了一层。
“嗯?”
夏一解释,“小区门口有店,我们就在附近吃,我不想跑远了。”
易熠点头,在这种小事上,向来以他为主。
他带着易熠在外头绕了一圈又一圈,把小区附近的餐厅走遍了,还没决定要去哪家吃饭。
易熠认为他和庄汜在一起学坏了……大衣虽然是羊绒材质,但比起羽绒服的保暖性,相形见绌。
在他的双手完全凉透之前,另一只温暖的手牵了上来,两人走进最近的一家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