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眼花,他就是你的同伴。”一个长得和闪有八九分神似的年轻男人走到他身边,“不对,现在他不是你的同伴了,我们才是你的同伴,马上。”
孔蔓生张张嘴,“这里是……色彩监狱?”
长得像闪的年轻人点点头,“是。”马头人对他毕恭毕敬,看样子他是这里的话事人。但这个人显然不想解释为什么自己能躺着还有水喝,而徐非弋却只能被绑在柱子上,还被打得皮开肉绽,目之所及的地方竟然没有一寸是好的了。
跟上一次在『拟态表演协会』不一样,这次徐非弋是真的奄奄一息,并且看上去随时都会死去。
“我的其他……我是说其他人呢,跟我一起的?”他注意用词,尽量沿用了话事人的说法,徐非弋不是他的同伴,那其他玩家就更不可能是了。
“他们没有资格进到这里。”话事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低头却瞥见了孔蔓生放在胸口的那块薄薄的蚌壳脆片,脸上的神色立即就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想不到他连这个都给你了。”与闪神似的年轻人看孔蔓生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玩味。他指的那个“他”大概率是在说闪,那这人是闪的兄弟吗?
也许是读出了孔蔓生的疑惑,年轻人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巴,是这座色彩监狱的主人。”
这座?果然色彩监狱不止一座,之前在储油罐下和白色沙漠之中见到的都跟现在的这座不一样。而且这个叫巴的人,脾气性格跟闪也是两模两样。
仿佛是为了印证孔蔓生的想法,在徐非弋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哼后,巴认为他醒了,就又把马头人叫来:“给我打!”
马头人领命,抽出沾了水的鞭子就往徐非弋身上抽,一小团黏糊糊的东西从他身上飞出来落到了孔蔓生脸上,他微微发抖抹了下脸,才发现那是一团被抽烂了的肌肉组织。
捱了这一鞭子之后徐非弋是彻底没了声音完全昏死过去,滴滴答答的血迹从垂下的头颅上滴落,拉出一道由粗变细的长丝。
巴走了,马头人也走了,屋里只剩下孔蔓生和徐非弋。四周的监牢里关着不少色彩,它们或暴躁或安静,都只是好奇地看着新来的两人。
孔蔓生慢慢爬了过去,他尽量放慢动作小心翼翼地捧起徐非弋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
“醒醒,你快醒过来,拜托了。”孔蔓生承认,徐非弋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的心慌得跟要跳爆了一样,这个人不会真的就这么死在这里,死在他面前了吧?
手掌中的温度有些凉,孔蔓生尽量心平气和,他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非常小心地试图去解开绑着徐非弋的绳子。
可摸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那些勒进他手腕和小腿的根本不是绳子,而是带刺的荆棘,只要徐非弋稍微动上一下,就会在他本来就不完整的皮肤上留下更甚的空洞。
“你醒醒!”如果可以,孔蔓生现在真的很想大力抽对方两个耳巴子,但显然徐非弋已经经不起这种折腾了。
好在轻柔的呼唤似乎有用,手掌心的人动了动,坠了千斤重的眼皮也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是……小孔哥啊,你没事……”
“真是太好了。”他说话也很难一口气说完了,每吐出一个字就因为疼痛而倒抽一口凉气。
那一刻孔蔓生几乎有些后悔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徐非弋真的死在这里,那么自己最后和他在一起的画面不是争吵就是逃难,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回忆可言。
不会的!孔蔓生脑中突然坚定地跳出一句话,徐非弋不会死在这里的。孔蔓生目光紧了紧,又攀上了绑住他的长荆棘。
“7&hahi@……”徐非弋又嘀咕了一句什么,不过孔蔓生没听清。
“你说什么?”他靠近了一些,可徐非弋的声音还是如蚊蜹般微不可闻。
“我在听。”他把脸凑近了徐非弋的脸,毫无防备间却突然有个柔软的事物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