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徐非弋弯弯嘴角,不等孔蔓生回答就带着人一起跳了下去,连同一旁呆滞到合不拢嘴的咖啡色,三人一齐消失在蓝天白云之中。
身后,只有巴愤怒地嘶吼,但无济于事。
有人把一个温热地东西又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头顶,那东西一进入头顶,就瞬间带来了潮水般的困意。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两个人站在他身边正在交谈着什么,只是其中一个不太像人,倒更像是一抹颜色。
“呼!”孔蔓生僵直着身体坐了起来,冷汗爬过脸颊的触感让他微微发痒,一摸,却并没有汗迹。
“醒了吗?醒了就继续上路。”徐非弋看上去身强体壮,不像是被打得半生不死的样子。
“我这是……做了一个梦?”孔蔓生有些难以置信,他奇怪地打量着徐非弋,确认对方身上确实没有被鞭打到肌肉断裂的伤势。
可梦里的场景是在太真实了,就连被取走大脑也让他记忆尤深。他低头思索,却不经意见瞥见了田落地他们的脸色。
那是一种畏惧到恐惧的表情,田落地强忍着害怕试图让自己不那么远离孔蔓生和徐非弋,但上半身不自觉的倾斜是骗不了人的。
其他人也一样,尤其是顾以,除了恐惧还有更深层的厌恶。他们在极尽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想要逃跑的本能,还要摆出一副和气的笑脸来面对两人。
“白呢?”孔蔓生忽然问。
徐非弋:“什么?”
孔蔓生:“我说白,我记得它自己住进了色彩监狱吧,我们经历过的第一个色彩监狱,可以通过制造阴影进入其中。我现在要见它。”
徐非弋眯起眼睛:“为什么突然要见白?”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在史莱姆城我昏迷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众人不愿回忆的过往就这么突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揭开,并且没有回环余地地展示到所有人眼前,就连一向沉稳的费黎也止不住抖了一抖。
“不用叫他出来了,我可以回答你。”徐非弋敛了笑意。
月兔是被徐非弋用蚌壳薄片杀死的,但那个时候孔蔓生已经不行了。
“放弃吧,我们不可能带着一具尸体上路。”顾以说出了所有人想说的话,徐非弋已经守着孔蔓生逐渐冰凉的身体很久很久了,并且,他一直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打断他。
“小孔哥已经不在了,大佬你节哀啊。”田落地好心上来相劝,却被徐非弋看向他的眼神给震得退了回来。那是一种田落地至今不愿意回忆的眼神,北极冰川下的极度深寒也不过如此。
“你们最好从现在开始就祈祷他还能活着,否则孔蔓生死了,所有人都别想离开游戏。”
他不是在威胁其他玩家,而是在讲道理,道理就是,只有孔蔓生才可能知道通关攻略在哪里。
顾以狠命地往下挖,他狰狞的脸上咬牙切齿,哪怕指尖被锋利的建筑残片削去一块肉都在所不惜。等造出一个人为的凹陷并有阴影的大坑之后,徐非弋轻快地交代田落地和魏雪云看守好孔蔓生的“尸体”,他去去就回。
虽然都是通过阴影进入色彩监狱,不过既然有两个色彩监狱,那么进入的方式自然完全不同。第一座色彩监狱在储油罐内,绘本也是在凹陷的坑内被他们诓进监狱的,想来第一个监狱的进入方式应该是在某个漆黑的“洞穴”里。
白是带着十二分不情愿被“请”上来的,徐非弋的要求也非常明确,极尽所能让孔蔓生“活”过来,可诊断过后,白却摇了摇头。
“他没救了,全身上下只有大脑还活着。”它不去看徐非弋,而是面向昏迷的孔蔓生,“就算换掉了他的全身,只要最后再失去大脑,他就会被彻底留在这里再也无法离开了。”
说到这里时白才缓缓抬头,声音甚至带着些微如释重负的轻松:“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怎么去制造干净的水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