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钟声响起到诡异古怪的各种钟表出现中间形成了那段时间差,游戏依然在进行。
“他X的!”梁立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游戏没法儿玩,神经病一样根本不知道会在哪个地方出错。
“不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元朝雨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因为都以为自己还有下一次,所以才这么莽撞。”徐非弋冷笑。
“他是你的队友吧,如果还有下一次,请你告诉他别这么急着去寻死,我们现在还没有安全度过十三点,之后死的机会还很多。”他对小湫道。
小湫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正想发作,还是文明拉了拉她才作罢。
“我也奉劝各位,少做不必要的行为,别真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徐非弋毫不客气地对其他玩家道。
“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对立有什么意义?”周知礼小声蛐蛐。
徐非弋目露讥讽地瞟了他一眼,“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肯定是得知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才敢这么嚣张的。”
“譬如说,线索对吧?”
他斜眼看向小湫,小湫嘴角一抽,死命地摇头否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线、线索?”这两个字一下子在玩家中炸了锅,每个人脸上神色各异,显见的,玩家间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孔蔓生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他们在争吵,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地坐着。
贾贵宁那几句扎心的话并不是没有命中靶心,相反,孔蔓生是真的开始怀疑当时自己的决策到底有没有做错。
如果当时他让男玩家先上去,会不会就跟贾贵宁说的一样,男性力气大他们会更快地把所有人都救上去?
如果男玩家们更团结,更具有力量,那么驱逐面包虫的松木也好,搭下来救人的钢管也好,或许真的可以在毫无损伤的情况下让所有人都撑过九点。
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份希望。
孔蔓生抱着头,他很想忽略掉这些想法,可自我怀疑的种子就像长刺的苍耳一样在他的心坎上滚来滚去。
“小孔哥。”黎入年默默坐到了孔蔓生身边。身旁的男人把头埋得很低,她甚至听不清孔蔓生到底有没有回应。
不过黎入年并不在意,她自顾自地说着:“你知道灾荒年间派发赈灾粮的时候,都是指定只能由每家每户的妇女老人和儿童去领取的吗?”
“因为只有这样这些老弱病残才会被认为是有价值的,那些孔武有力的青壮年也才愿意在危难时刻给他们留一口吃的。”
“你做的一点都没有错,我不敢说其他人是不是也抱有这样的想法,但贾贵宁上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选择救人,而是立马想往歌剧院外跑,如果不是被朝雨姐揍了,他可能就真的带着小湫跑了。”
黎入年顿了顿,“我能活下来都是因为你,我也很庆幸第一次进入到这个游戏里就能遇见你,你要相信你自己。”
孔蔓生的手微微一震,他缓缓抬头望向黎入年,女孩却已经起身离去。
孔蔓生久久不能言语,良久,他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
“各位,十点的钟声已经响起,新的游戏已经开始了,现在不是互相猜忌的时候。”孔蔓生朝众人说道,“至少这一次我们是有进步的,并且,也不是完全一无所获。”
“我好像,知道了一点规则。”
所有玩家都望向了他,孔蔓生扫了一圈众人,缓缓道:“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钟声和钟应该对应的是同一个时间段,但如果钟声是这个时间段的开始,而钟是上一个时间段的结束呢?”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钟声响了贾贵宁还是死了,因为下一个时间节点的游戏开始了,但是上一个并没有结束,直到玫瑰花钟出现。
鹿晞弱弱地说:“那时间不就出现交叠了吗,这样有什么意义?”
这也是其他人想问的问题,孔蔓生叹了口气:“不知道,还在想。”
气氛陡然一沉。
“我、我是不是又说了不该说的话。”鹿晞委委屈屈地望着孔蔓生,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