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阿鹤也不犹豫了,干脆利落的张开翅膀,对着宋霜迟道:“上来,我送你去。”
宋霜迟坐了上去。
阿鹤张开翅膀,朝着天堑峰的方向飞行。考虑到宋霜迟是个凡人,他飞的不算快,但很平稳。
尘溯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三人很快就到了天堑峰峰顶凌云洞。
最先见到的,却是立在半空中的一把剑。
那剑样式简单,却最是冰寒凛冽。以那剑为中心,周围十丈皆遍布着冰寒凛冽的剑气。灵力低者一旦靠近,便会被那剑气所伤。
三个月前,阿鹤便是因为强闯凌云洞,而被这剑气所伤。
这把剑,便是赤湖掌门九溪仙尊的佩剑,萃云剑。
三人在剑气之外落了地。
宋霜迟看向阿鹤和尘溯,道:“我进去一趟。”
他先看向阿鹤,交代道:“阿鹤,你记着我与你说的话。”见阿鹤应了,他便看向尘溯,继续道,“尘溯师弟,你看好阿鹤,别让旁人伤了他。”
“宋师兄放心。”
尘溯道,“我会与师兄弟们解释清楚,你要带它去血枯台。”
宋霜迟放下心来,走向了凌云洞。
阿鹤紧张的看着他离那剑气越来越近,生怕他受伤。可是,仿若剑气根本不存在般,宋霜迟轻轻松松的就走过了剑气,进去了凌云洞,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阿鹤跟着往前走了两步,那冰寒凛冽的剑气几乎就要划破肌肤,让他退了回来。
阿鹤看向尘溯,少年眉眼热切的望着凌云洞的方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与崇拜,可脚下却是牢牢的站在剑气之外,一步也不敢往里迈进。
世人皆知,九溪仙尊在此闭关清修,不理世事,不见外人。就连赤湖子弟,也不许打扰。
萃云剑气下,仙妖皆可杀。
可是不对。
这世上,仍有人不惧萃云剑气,能自由进出凌云洞。
还是一介凡人的宋霜迟。
九溪仙尊,究竟为何会收宋霜迟为徒?
阿鹤对这个问题的好奇,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们等了一阵,宋霜迟便神色冷淡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师兄。”
尘溯顾不得自己与对方并没那么要好,兴奋道,“掌门刚和你说了些什么?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关?我入师门这么久,还没见过掌门呢。我、我们都可想见掌门了。”
在掌门的清修地面前,他喋喋不休的开口,早已忘记了心里对对方的那些看法,语声甚至还带上了恳求,“宋师兄,你能不能向掌门求求情,下次带我也进去。我保证乖乖的,绝不多话,只求能瞻仰掌门的英姿。”
宋霜迟没有理他,冷淡的面容换成了平日常见的笑容,看向阿鹤:“去血枯台。”
阿鹤并不知道血枯台的位置,可他没有多问,任宋霜迟坐在了他背上,然后看向了尘溯。
尘溯这才不甘心的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御剑朝着血枯台的位置飞去。
血枯台原本并不叫血枯台,只是一百多年前,台上的两颗枫树莫名遭雷击而枯亡,枯亡的树干折而不倒,却遇血则吸,从此便改名称作了血枯台。
他们到的时候,血枯台上已对着那枯亡的枫树围了一圈人,组成了一个半圆形。
中间坐着的是主管刑堂的蓝溪长老,周围站着的皆是刑堂弟子。其中左手第一个,便是尘澜。
三人在血枯台上落了地,尘溯收剑后,便自然的站在了尘澜身旁。
宋霜迟与阿鹤,便正正站在了半圆形的中间,正对着中间的蓝溪长老。
“蓝溪长老。”
宋霜迟先见了礼,方才道,“霜迟私纵妖族,违反门规,今日特来血枯台前,给众弟子一个交代。”
“你让开些。”
蓝溪长老头也没抬,随意的话语中却是血淋淋的杀意,“尘澜,行刑。”
“蓝溪长老误会了。”
宋霜迟并未让开,而是道,“我说的交代,并非要交出阿鹤。”
他低头凝视着身旁的白鹤,过去的这三个月,不论缘由如何,不论相处如何,总归是阿鹤一直陪着他。
“阿鹤是我的朋友。”他微笑着说,“蓝溪长老,我违反门规,我认罚。可我答应过阿鹤,要完好无损的送他回家。”
阿鹤豁然睁大眼睛。
这些日子,宋霜迟从未问过,他便也从未开口,自己究竟为何要闯天堑峰,为何非要见九溪仙尊。
他甚至,不曾告诉对方自己真正的名姓出身。
可原来,宋霜迟竟依旧当自己是朋友吗?
“是吗?”
蓝溪长老终于抬头,眉眼笑容嘲弄,语气却冰冷肃杀,“你违反门规,自然该罚。可……”他看向那鹤妖,眼神冰冷仿若看一件死物,语气含着千钧之意,“这鹤妖私闯赤湖,更该杀。”
“妖族私闯赤湖,是该杀。”
宋霜迟挡在阿鹤身前,眉眼带笑,语声和缓,“可阿鹤并非私闯,而是受我所邀。”
“若真是该杀,也该是我,而非阿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