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刺客九号,她杀上来了。”
惊恐之声充斥上翼洲顶空。
独孤白手持荆棘刺雷厉风行:“苍在哪?我要见她。”
荆棘刺抵在腰间,那人不得不从,可他小小刺客,怎会知晓苍在何处?
“我应该喊你独孤白,还是该喊你刺客九号。”桑冷敛声色从后方传来:“哼,要见苍主就跟上来,当然,你要是怕也可以不跟。”极其厌烦。
这是要带她去见苍,独孤白思虑片刻跟了上去,桑迈着慵懒步伐走在前路,不知怎的,独孤白觉得桑此刻的脸定是黑得令人生畏。
独孤白欲言又止,纠结片刻道:“你不会动手,我猜,苍应当给你下过命令,在完成八重进化之前,你绝不能对我出手,就算恨我恨得要死,你也只能忍着。”
桑冷言冷语:“你还真是贱呐,别以为这样你就有恃无恐,不过就是仗着依靠多活一阵而已,如果你八次进化的时候突生变故,死了,我会很开心。”
诅咒!不过独孤白早已习惯,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天大之事。
抵达目的,此处宫殿凄冷寒颤,孤立而森然。
桑眉眼透着厌恶,抱着手臂道:“时间若能重溯,在你闯入乞丧宫时就该把你交出去,让那些人杀死你,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说罢,踱步转身离去。
独孤白沉默无言,眼见桑消失在眼底,待桑离去后怀着忐忑心情踏上石阶,她知道,来到此处意味着什么。
“哐啷”巨响。
深入其中,异响令独孤白侧身回望,只见孤门缓缓合上。刹那间,偌大空旷殿宇只有她,“呼……”冷敛气息抚过,几盏微弱火烛风残摇曳。
身后伸来暗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独孤白袭击,她虽极速闪开,但也有些下风之势。
苍微怒道:“你真是没用啊,到现在还没完成第八次进化,我看你是堕落惯了,让你忘了什么是上进。不过没有完成进化就能活着出生死道,倒也是命硬。”
许多年来,独孤白都痛苦万分,疾病、噩梦缠身,夜夜不能安心入眠,自认为修行就算没有进步,但也不至于堕落,况且,责任使然不允许她堕落。
独孤白控诉着发泄着:“我堕落么?也是,无论我怎么做,始终达不到你的期望。有时候我就在想,我遇上你是倒了八辈子霉,你选中我吊死在我这颗树上,也是愚蠢至极。”
“放肆!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苍耐心渐渐全无:“你尊不尊重我无所谓,但对我该有的畏惧之意,还是得有的。”
苍虽有些怒意,但也没对她动手,只是口头警告。
独孤白早已不惧,像是吃下定心丸,移步至烛火身旁,弯下腰紧盯盏烛,随即挺身将其握在手心置于苍眼前:“我是你教出来的,我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么?”
“啪啪”清响,烛盏咕咕坠地,摔得稀碎。
苍,无动于衷。
来此并非叙旧,独孤白开门见山道:“点咒术给我。不要装不明白,十里千江的福仙国人死于你手,点咒术必定落于你手。交出来,那不属于你。”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苍眼眸深邃,果断拒绝。
独孤白早已料到不会这般顺利:“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跟你换。”
苍无情耻笑,一副胜利者姿态问她:“哦,你还有什么?我记得,你所在意的人或事,早已被我摧毁殆尽,你还剩些什么是我感兴趣或是我在意的呢?”
想来也是,于苍而言,独孤白早已没了资格与其谈条件,更没有什么东西值得用来交换。
苍最是知晓她痛处,继续道:“我知你心中怨恨于我,可是没有办法,谁叫我比你强呢,尊严只在剑锋之上,你也只能求着我,畏我惧我俯首于我。”
独孤白眼眸合上片刻,浅浅吸气既而睁眼:“你让我一无所有,我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只剩这条贱命。”随即将荆棘刺指向自己脖颈:“如果用我这条命来换呢?你能否满意?”
苍眼底终于流露出不同情绪,但很快又收敛起来,急转为怒意:“你在威胁我?”环绕她而行:“你要点咒术是为了那个神眷者吧,怎么,你爱上他了?”
独孤白不语,但手中荆棘刺已略微放松,她十分清醒,还没无知愚蠢到为了区区点咒术而自裁,这般行为,只为试探。
观她不语,苍以教育口吻对独孤白道:“爱上也无妨,断了即可。离,你生而冷漠,断情于你而言,轻而易举。”
不想解释,更不想多言,独孤白只问:“你给不给?”
“不给。”
闻言,独孤白决然转身,即便没有点咒术她也有其他办法,只是需要付出些代价,可她距离出口只差三步,发现门上早已被施了法。苍不同意放人,她是走不了了。
独孤白回眸凝视着她,满目忧郁,心中不合时宜萌生赌注,她在赌苍看在往日情份上,松口将点咒术给她。
只是苍油盐不进,傲世姿态:“我没说完,谁允许你走了。”缓缓移步至独孤白眼前,四下打量着提醒道:“你没有多少时间,今年月望节将是你最后期限,你我约定可莫要忘了。月望节未至我不会动你,月望节过,届时你还未完成八重进化,就莫要怪我,让你举世皆敌。”
再凶险再孤立无援境地都历经过,早已无所畏惧,独孤白平淡如水:“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是谁。生死道九年我想通了一件事,你会让我活着的,苍。至少在完成八重进化之前,我这条命很重要。不是么?”
苍冷笑着,似在说你终于有所出息,苍递出无名药瓶,道:“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