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华发凄美,腰间悬挂短笛,贵气十足中又不失压迫之感,所踏之处冷敛气息掠过,顷刻间,方圆百里外皆被诡异寒气笼罩,不禁令人心惧寒颤。他略微出手便将走火入魔的独孤白制住,而他没在做什么,只是轻轻扶住她,眼眸中闪烁泪光,那目光是心疼、是自责、是温和。
转眼间将独孤白膝盖一捞,稳稳抱在怀中,斥道:“看了那么久,也该累了吧?”
彻与桑迈着慵懒步伐走来,眼前这人他俩可不能得罪,只能乖乖站立原处不动。
绝道:“回去告诉苍,离,我带走了,她要拿人,让她来羽都找我。”说罢,带着支离破碎的独孤白离去。
闻言,桑拱手道:“恭送羽皇。”
待绝走远,桑冷言道:“你运气可真差,上次是鬼王,这次是羽皇。”
彻早已习惯桑的冷嘲热讽,一脸无所谓:“无妨,此次任务,目的已达到。”转身欲离去,又道:“你不是懒得掺和我这些破事吗?怎么,来看我笑话?”
桑不语,抱着手臂,臂弯中拽着一封信,一脸死气。
两人背对着背,彻扫了一眼那东西,已明白,有些嘲意道:“哦!看来那凡少主又跑了。”
不说话便是默认,的确,诸葛不凡确实是跑了,只给桑留了封信。
桑不答,却意味十足问:“你为何一直盯着独孤白?你当真要她死么?可方才我观你,怎么有些想救她呢。”
彻顿住了脚步,不语……片刻后又起了步伐。
……
独孤白耳畔莫名传来阵阵求饶,吵得她揪心,声声“饶命”祈求将她瞬间惊醒。猛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崭新环境,金色绸缎琳琅满目,飘逸非常,真乃神宵绛阙。
独孤白喃喃自语道:“羽都。”
她躺在靠椅上轻疏气息,手势结印而起,无变化,在结印,依旧毫无变化。她不由叹道:“果然,法力尽失。”
欲起身往外透气,“啪!”声重摔在地,原来是裙摆太长,有些不习惯这身崭新华服。
宫殿广阔华丽,视线远观而去,殿门前有人凛然伫立,远观华发飘逸背影俊朗,移步上前去,近观面如冠玉轮廓分明。
独孤白缓缓上前立其身旁,却也有意隔他一丈远,凉言:“我以为你不会来。”
绝浅露笑意,旁人一观都知他很是愉悦,绝欣喜道:“其实我很开心,你在最危难之际能想到我……还能想到我。”
独孤白目视前方,心中毫无波澜:“你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我不过是利用你,你竟还愿意这么做。绝,这不是你,也不该是你。”
他笑颜依旧,毫无怒意道:“人总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我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所以以后无论何事,只要你说,我都会帮你。无论你要闯什么祸,尽管去闯,我给你兜底,就算你要杀人亦或是想杀谁,我都帮你。”
旁人听去这话多少会觉他这人嗜血疯癫,但独孤白却觉,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羽皇。
独孤白认真道:“我与彻之间纠葛我自行解决,你不要插手,更不要动彻。”
绝奇道:“为何?”
独孤白放心不下,强调着:“没有为什么,总之不要动彻。”
绝轻叹,有些失意道:“离,我们快六百年没见了吧,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念你的,只是我不敢去见你,我怕你……仍憎恨我。”
独孤白十分认同,因为她确实对绝有些厌恶,冷不防道:“你说的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是圣人,做不到对你的背叛一笑了之。你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付苍……你今日之举,代表着羽族神眷系将不再避世。一山不容二虎,神眷系与堕落系早晚打起来,你与苍,注定只能留一人,统治整个羽族。”
绝乐怀:“你担心我?”
担心是不可能的,独孤白道:“你可是与苍齐名‘三祸世’的人,我再怎么蠢,也不会蠢到要来担心你。”
绝落魄了:“还是恨我啊!”
独孤白不语,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恨。好像已经释怀无感了。
绝轻松道:“其实什么都不用担心啊,就算哪天我败了,让出羽皇之位也无所谓。反正这个羽皇我也当着烦了,不过就是把当初靠出卖你得来的位置再还回去罢了……离,我会护着你的,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只要你安好其他都不重要。真的。”
独孤白哼声冷笑,道:“赎罪吗?不需要。很多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你我总得往前看。”转身往殿内走去。
绝似乎又乐了,鼓起勇气厚着脸喊道:“那既然往前看的话,你还能……还能再原谅我吗?”
独孤白听到了,听得清楚但无任何回应。其实,绝与她并无血缘关系,不过是曾经相互依靠,努力想要存活下去,同病相怜的两个苦难之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