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想要,我真的好开心,我一直以来都不懂的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可是那天我终于鼓起了勇气,我说我想要,我说的很大声。”
“可是那个大老虎,也是别人想要的东西,那个小孩我都不记得是谁了,但是依稀记得是个很厉害的人的孩子,我的父亲,不敢得罪。”
“父亲说可不可以换一个,十岁的我却像着了魔一样,偏要那个大老虎。”
“当然,最后的我也没有得到那个大老虎,”冉冉吸了一下鼻子,“这种小事我都记了这么久,是不是挺傻挺小心眼的?”
“可是你懂一个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去表达自己欲望却被狠狠拒绝的心吗?”冉冉的眼眶红润。
“我一直以来,好像都很混乱。”
“好像我的所有的情感需求都被忽视了。”
冉冉低头自嘲的笑了。
“没有人教导我如何处理在正常生长中对异性的好感,只是被一味的打上早恋早孕的标签。”
“没有人教导我如何处理“高兴”这种情绪,我不懂得表达对他人的赞美,更不知道如何处理被表扬的情绪。你说好不好笑,如果我被夸,我只会觉得难为情和窘迫。”
“没有人教导我如何处理“生气”这种情绪,我只知道通过叫吼、伤害自己和对方的方式来发泄情绪。”
“也没有人教导我如何正确的拒绝别人,我好像总是习惯性忽视自我需求来讨好别人,一生好像都在不断的忍耐和顺应中度过。”
“我好像总是在被打压、忽视和不安中长大的。”
“明明我穿蓝色裙子很好看,父亲却总是不要我骄傲,只会放大我的缺点,说我长得不够苗条,反驳我打压我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下意识。”
吕若离摸了摸冉冉的头,“那你的母亲呢?”
“母亲?母亲在我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为了这个家牺牲了很多,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应该是要更贴母亲的才对,我也一直都是那样认为的。”
“我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她一直告诉我,说父亲不在家,家里面很多事情都是她在操劳,她说了很多父亲的缺点,我一直也那么觉得,我一直都觉得父亲可坏可坏了。”
“但当我反抗我父亲的时候,母亲又会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来指责我,我很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我对母亲的感情好像总是愧疚的。”
“我穿好看的衣服,母亲就会念叨她当年可没那么好的条件,所以我即便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
“明明桌子上有四个饼,我、哥哥、母亲和父亲一个人吃一个,明明刚刚好,可是母亲总会温柔地看着我和哥哥,说她不用吃,我们吃就好了,然后把她的那个分给我和哥哥,然后自己挨饿。”
“母亲似乎总是一个弱者形象,默默付出,默默守护,牺牲自我,忍受痛苦。”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明明饼够四个人吃的呀?”
“我只会觉得我多吃了半个饼很愧疚,我会觉得母亲很爱我,我还会觉得……”
“我不配吃这个饼。”
“可长大了我好像才意识到,母亲真的很擅长利用她的道德资本,她似乎很享受弱者的姿态,让所有人都对她愧疚,这似乎是她的天赋。”
“等我以后长大了成为了母亲,是不是也会这样?我不明白怎么正确的表达自己的诉求,只会以这种前人教过我的方式,通过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来成为那个牺牲者,然后我就可以通过这个方式来得到我想要的了。”
“原本这样也是好的,直到我看到了另外一个小女孩。她可以那么自然的朝着父母撒娇,说着自己想要的娃娃,可以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说不,可以去享受每一刻开心的时光。”
“我没有那个能力,我没有那个可以享受快乐的能力,每次当出现快乐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害怕,害怕失去,害怕我配不上。”
“所以当遇上美好事物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开吧,我想着反正总是会离开的,与其以后离开,不如现在让我主动终结。很矛盾很复杂吧,有时候我也不明白自己。”
“我好像失去了拥有幸福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