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自觉叫出了声，说起来，长这么大，陆明晓还几乎没怎么这样叫过卓衍。
“哥哥，你好厉害啊，哥哥……你什么时候会打架的啊，哥哥……”
从此以后卓衍身后就有了个小跟班，卓衍没主动赶过，陆明晓就哒哒哒的跑着跟在后面，轻快的喊哥哥，他还把只有过年才能吃到，好不容易攒起来存在一个糖罐里叫小酸酸的糖果主动分给哥哥，不过卓衍从来没吃过，他又偷偷塞回了陆明晓的小罐子里，陆明晓就很疑惑，好神奇，为什么罐子一直不下去呢？
两个男孩儿都十成有八成遗传了父亲，一个俊美冷漠，一个普通弱小，不知情的人不会会相信这两人居然是兄弟。
陆明晓三年级的时候卓衍上了初中，陆明晓上了初中卓衍又上了高中，陆明晓上了高中卓衍又要考大学了，但好在初中高中都不远，他们没住宿，卓衍骑自行车上下学，陆明晓坐公交。每天晚上回到家，笨笨的陆明晓就会拿着满是叉叉的习题册来找卓衍。
“这个要列二元一次方程，先设两个未知数，列两个方程，联合起来，代入消元就行了。”
“哦。”
“列给我看。”
“哦。”
半天了，陆明晓就写了个解，设有两个未知数x，y。然后花了个大括号，就没了下文，和白花花的草稿纸干瞪眼。
卓衍叹口气，拿过纸张，唰唰几笔就解出了答案，陆明晓翻到后面看答案，立马满是崇拜和羡慕：“哇，哥哥好厉害，真厉害。”
卓衍开始讲，你注意题干，看这里甲方总量……到最后陆明晓还是傻头傻脑的，甚至觉得更晕了，两眼变成了表情包里的螺旋线，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对哥哥的崇拜。陆明晓的生活里于是又有了一个崇拜的对象，另一个是爸爸，哪一个比较厉害呢，他不知道，但都比他厉害的多。
快要中考，卓衍给陆明晓突击集训，每晚都讲题讲到很晚，陆明晓也很努力，最后终于如愿和卓衍考进了同一所高中。
分数线出来那天，男人带陆明晓出去吃了一顿大餐，陆明晓兴冲冲的去喊卓衍一起去吃，卓衍却淡淡的拒绝了。
那时他已经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之一，接到通知书那天，卓衍恐怕是家里最淡定的一个了，连卓倩雯都在对着镜子化妆时夸赞了句：“我儿子真厉害。”老实男人还特意给卓衍转了3千的红包，让他考完去好好玩一玩，卓衍却拒绝了，他没收，也没出去玩，也没吃什么庆祝大餐，只是像以往所有假期一样，出去饭店洗盘子打工。
陆明晓有些失望，问卓衍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吃饭，卓衍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他打工的饭店包午餐和晚餐，他已经吃过了。
S大离这里说远也不远，可只要上了大学，他们就不能再每天见面了，而且一到假期，卓衍肯定是要出去打工赚钱的，可能连寒暑假都是，那卓衍一走他们岂不是要一学期，甚至一年才能见一面？
陆明晓很难过，这次是真的要分开了，真的是很长时间都不能见了，要是哥哥忘了他怎么办。
晚上回来，陆明晓蹑手蹑脚的走进卓衍的房间，看着哥哥漂亮的脸，他情不自禁低下头吻了上去。等反应过来，陆明晓已经不知不觉的把手搭上了卓衍的胸膛。
陆明晓吓得落荒而逃，他没注意到身后的卓衍睁开了清明的眼，那双独特的瞳孔还是毫无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一早卓衍就走了，说是要先去S大周围找份工作，尽管男人已经给了他一万块当作学费和生活费。
卓倩雯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一晚都没回来，陆明晓猫在窗台后面偷偷看着却不敢出去，所以最终只有老实男人一个人送卓衍上了去火车站的出租车。男人在后面看着卓衍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温和道：“小衍，要是钱不够你要说啊！”
卓衍合上后备箱盖子，转过身来看着男人，而后他珍重的给男人鞠了一躬：“多谢您。”
男人赶紧摆手说不用，扶着卓衍的肩膀让他直起身。而后，卓衍又看了一样陆明晓的方向，他们似乎对视了，陆明晓条件反射的把头低下，但下一刻，陆明晓就跳起来往门外冲，只是，当他拉开门出去，出租车已经走远了。男人还摸摸儿子的头：“要送怎么不早点出来，人走了又着急了。”
陆明晓扁着嘴，低下头，眼泪在眼眶眶里打转。
卓衍走了，陆明晓蔫了几天，但还好有老实男人，父子两的关系一如既往的亲密。
陆明晓上了高中后成绩依旧不太好，他越来越跟不上了，陆明晓觉得自己离卓衍的S大差十万八千里，不过那所学校周边有一个普通二本，只要陆明晓保持好状态，上那所学校没问题。
卓衍基本不回家，也不怎么往家里打电话，只在暑假和过年时回家五六天，他也和男人在电话里说了，他打工可以挣钱了，以后不用再给他汇钱了。
每次卓衍回来的那几天，陆明晓都开心到飞起，噔噔噔的跑过来，一脸兴奋，还有点说不上的羞，手里紧张的rua着衣角，结结巴巴的喊哥哥。可卓衍却很冷淡，嗯了一声，越过陆明晓走了。
陆明晓有些委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是男人过来，rua了几下儿子的头：“喜欢哥哥就要多包容，他哪里像我们小小明这么好呢，我们要大人有大量嘛。”小小明就又振作起来了，像小尾巴委屈巴巴的去找哥哥了。
陆明晓有些疑惑，他和哥哥没有吵架，也根本没有过什么矛盾，可哥哥怎么不理他了呢，甚至比以前还冷漠。陆明晓小心翼翼的靠近讨好卓衍，可卓衍却总是疏远他，陆明晓以为自己那里做的不够好，只能变得更小心，有时会一遍遍回忆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没办法，卓衍每年只回来那么几天，要是他们两个谁也不理谁，那真的就和陌生人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