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届挑战赛对于他来说,输就输了,下次再来,至少他没有舆论压力。
以他的能力,保护住自己,保护好他的组员,暂且不在话下。
可他现在哪来的能力去保护梁觉?
他无非就是想他更顺一点,想他永远站在高处,接受所有人的敬仰,不想让他有任何一点可以跌落的可能。
“我早就不是小孩了,”冷淡倨傲的声线里隐忍着一丝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只有你把我当小孩。”
许非遥揉着太阳穴,酒意似乎迟来地上头,将他脑子搅得一团乱。
他唤了声:“叫叫……”
梁觉目光冷然,满脸固执:“梁总。”
“……”
说完这句话后,梁觉平直地挪开视线,疲惫拖长的叹息在耳边响起,他没有理会。
一股躁气在胸膛里发了疯地横冲直撞,他紧咬牙关,才能不在脸上露出破绽。
从挑战赛结束到现在,凡是他经过之处,听到的无不是赞美之词。
就连张明志的富二代朋友也甘愿在他面前做小伏低,只为了能和他说上一句话。
凭什么,偏偏他唯一在意的那个人,永远不能认可他,永远不能像依赖别人那样依赖他。
不甘、苦涩、愤怒在心里织成天罗地网,他的声音因此变得逼仄难安:“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上司,我想选什么项目,就选什么项目。有本事你先就爬到我的位置上,再来对我指手画脚。”
“我不想……”
“或者,你现在就去告诉你的组员,我选他们的项目,不是因为看重他们的潜力,只是因为他们的组长曾经和CEO搞过同性恋,陪睡两年才换来这次走后门的机会,你有这个本事吗?”
“……”
许非遥的眼睫颤了一下,错愕在他眼中弥漫开来。
长久的沉默后,他开口:“你说得对,是我没本事。”
“那你好自为之吧,”破门而出前,他回头撂下一句,“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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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套间离开后,许非遥第一件事,就是深吸了一口气。
他怀疑梁觉的肺有什么特异功能,霸道地吸光了所有氧气,这才把他憋得快要喘不过气,几近窒息。
毕竟以梁觉的脾气,这种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永远那么难以沟通,总是曲解他的意思,从不好好听他说话。
……真不让人省心。
许非遥捂着又开始隐隐作痛的腹部,准备回到大包房去。
刚走到另一个套间门口,他停住了脚步。
暧昧的喘息声从没有关严的门缝中溜出来。
许非遥呼吸一滞,不禁想到,在那个姨母笑的服务员眼里,自己和梁觉,此时是不是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脸颊倏然涌上一股烫热,他再度加快脚步。
这时,脚下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
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等等——
许非遥瞳孔骤缩。
这是——
Max的尾戒?!
他弯腰将尾戒捡起,又看向那扇传出暧昧声响的门。
一个惊恐的念头阴嗖嗖地从他脑海里闪过。
许非遥颤巍着手,小心推开虚掩的门。
壁灯的微光下,两具躯体纠缠在一起。察觉到光亮变强,两人动作停下,齐齐转头看向他。
其中一人面容陌生,穿着KTV服务员的衣服。
另一人,则是一张熟悉的混血面孔。
六目相对,皆是静默。
卧……
槽。
“抱歉,我、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抛下这句话后,许非遥落荒而逃,一路狂奔到包房门口。
松开拳头,Max的尾戒静静躺在他的掌心。想必是二人拥吻着进房时不慎掉落的。
戒托由纯金打造,镶嵌的宝石温润通透,很绿。
非常绿。
就和梁觉的头顶一样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