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得好,再来一出,来一出醉西厢怎么样?不要弹了,吟唱一段儿吧,也为我等饮酒助兴,让咱们也随乐一乐,嗯?啊哈哈哈哈哈。”
醉西厢是当下时兴的剧目,不过对含霜来说,她是从来不唱这等淫词艳语的,也从没有人在她成名之后,还往她身上砸过绢花。
对某些浑倌来说,砸绢花是一种殊荣,那代表场中宾客看中了你,要与你共赴巫山,一朵绢花就代表五百两银子,那可是某些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但是对含霜而言,这无异于一种羞辱,是以她当时就冷了脸。
砸绢花的那位还自以为很是幽默,哈哈大笑了几声之后,发现全场俱静,没人理会他附和他,他在外头多少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结交来往的都是上五品的大官,族中做的也是织造行当,御前供奉,一时面子挂不住,喝道:“怎……怎么?大伙儿都不爱听醉西厢啊。”
几个席中宾客一齐抬头,看向上座的柳岁。
“今日筵会,大家不要为这些坏了兴头,吴供奉贪多了几杯,喝的醉了,扶他下去休息吧。”
柳岁说时,挥了挥手,边上就有几个人从暗处窜将出来,拽起吴供奉,就往外拖行。
“你们干什么?你们敢动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那几人也没有为他的话稍作逗留,含霜见他被人拖拽走了,神色方才缓和下来,于是依然盯着座内宾客,正要说话,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人从左侧走上堂来,向着柳岁躬身抱拳,禀道:“报,当家的,外头有一个自称叫余何意的人,说要见您。小的们再三打发不去。”
“嗯?”
柳岁愣了一愣,笑道:“你说什么,他叫什么?”
那传报之人又说一遍。
“他自称是叫余何意,就不知是哪几个字,看着模样年纪不大,背着一柄老长的剑,风尘仆仆,像是才到长安的行客。”
柳岁一拍大腿,乐道:“好哇,快让他来见我。”其中一个熟客问道:“可是那个余少侠么?他回来了?”
柳岁十分幸灾乐祸道:“不错,不错,就是他。就是那个余少侠,你们后头来的,所以不知道,年初时候,他为了给师傅贺寿,辞行去了。去时跟我说,要好好精研武学,怕是在观里得有一年半载,不得回来。想不到年中就出事儿了。”
说到这儿,他刻意没往下说,果然引起了几人的好奇,这几人都是江湖上混迹的绿林好汉,虽然也有些本事,但毕竟不是正经武学门派出身,与江湖上的风闻都有些壁,不能及时得知。
可是他们又爱以江湖人自诩,所以对柳岁口中的余少侠自然很是好奇。
“柳堂主,不知道这位少侠是出了什么事呢?”
柳岁哈哈一乐,说道:“他这一趟拜寿啊,倒把自己师门给拜丢了,你们说,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