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这内室的女娘们吓得纷纷顾盼而逃,郑阿春被那郎君压制着,浑身动弹不得,她吓得失声痛哭,重重的哀嚎着,“救命!救命!放开我!冏冏姐姐救我!”
林蔚蔚吓得不知所措,她将希望放在蹇笙的身上,她快步跑到他身边,来回的摇晃着他,“快醒醒,救救阿春,快醒醒,我知道你是装的,你快醒来!”
可那蹇郎君就像毫无知觉般,任她如何摇晃,就是无所动静,那边刺啦一声,郑阿春的华服被他撕开了,她的香肩露了出来,眼看他要有更进一步的动作,郑阿春就要贞洁不保了,林蔚蔚拿起蹇笙桌上的酒坛,愤然而去,朝那郎君的后脑用力的砸了上去,只听他闷哼一声,就从郑阿春的身上慢慢的滑落,顺而跌倒在地。
那酒坛的碎片割破了她的柔荑,她没感觉到痛,只知道郑阿春安全了,她内心松了一口气,可更大的恐惧从四肢百骸席卷而来,她喃喃低语,“我杀人了,杀人了!”
桓逖愤然赶到时,只见林蔚蔚木讷呆愣的站立着,她嘴唇翕动着,还在低喃。郑阿春则是衣衫不整,横躺在酒桌上,她满脸泪痕,纵横交错着模糊了泪眼。
他赶紧脱下衣衫,覆盖在郑阿春身上,他对紧跟着赶来的祖勖吩咐到,“把林家女郎带到车上去。”接着他打横抱起郑阿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郑阿春双眸失神般,只不停地重复着,“别碰我!别碰我!”
桓逖前所未有的温柔安抚着,“别怕!阿春,你安全了!谁也不能欺负你,你放心!”
郑阿春只觉得眼皮沉重,她好想睡一觉,可她还不忘林蔚蔚,她不放心的低喃,“冏冏姐姐,冏冏姐姐她?”
桓逖再次出言安抚,“她没事,是她救了你!阿春不要怕,你也没事!”
她这才如释重负,沉沉的闭上了眼。
看着她沉静的睡颜,桓逖在心里柔声轻语,‘阿兄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
回林府的车上,桓逖那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林蔚蔚,他倏而拉起她的手,仔细的查看着,只见她手掌的上的血液已经凝结,他拿出车上的药箱,取出些药酒,为她小心的擦拭起来。
林蔚蔚想抽回手,他低喝一声,“别动!”
她不敢再妄动,乖乖的配合着他,任他擦拭着。他温热的掌心紧紧的贴着她皓腕,他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的为她上着药酒。
可他脱口而出的质问却冷然又带着薄怒,“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当成了耳旁风?”
他气势不凡,更显卓荦不羁,威肃嶷然,林薇薇骇于他强大的气势,还有刚刚发生的那惊险一幕,她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我,我只想带阿春散散心的,没想到,我杀了人,我,是阿春差点被他,被他,所以我才,我才杀他的,我不是故意要……”
她浓如红桃裛露的娇颜上满是担忧与惊恐之色,她瑟缩着,微抖着,犹如受惊的小鹿般楚楚可怜,桓逖用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温柔,轻声细语的安抚到,“别怕,他没死!”
林蔚蔚似是舒了一口气,她神情凝滞,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桓逖识破了她的心思,他继续劝慰着她,“你不会被抓进牢中,我会想办法的,放心吧!”
她抬起莹莹泪眼,更显丝丝可怜与点点凄楚,她犹疑道,“真的?”
“你是勇敢的女娘,你救了阿春,比许多郎君都要强上三分。待送你们回府,我就回去想办法,让你脱险!”
林蔚蔚内心感到宽慰,‘大魔王竟然夸赞我了!这次一点也不好玩!这盛禧城怎会有这样作奸犯科的恶霸!希望他早点领盒饭,恶有恶报遭天谴!’
到了林府,桓逖抱着郑阿春走进门,林廷庥只觉得血液逆流,眼前一片漆黑,他稳住了摇晃的身体,急急的迎了上去,他瞧着沉睡不醒的郑阿春,还有那神情恍惚的自家女儿,他连忙拉起她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查看着,看她的手掌已经被包扎好,他还是内心惶恐,惊悸不安,他失声吩咐着,“管家,快!快让府中的郎中给郑家小女娘瞧瞧!”
待安顿好了郑阿春,桓逖起身告辞,林廷庥拉着他,连连道谢,“多谢桓郎君救了小女跟郑家小娘子,老夫感激不尽!若有可报答之处,郎君尽管开口!若是老夫能做到,定当竭尽全力,为郎君效劳!”
“暂时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恭送桓郎君!”
四夷馆,暗室内,祖勖恭敬的上前,“郎君,那白衢没死,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传信给刘瓒,我已经想到了办法,可以一石二鸟!”他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眼中阴鸷尤甚,他的声音不见丝毫愠怒,可却冰冷得让人战栗,“他虽没死,却也离死不远了!好戏就要开演了,让我们拭目以待!”
大将军府,大将军之弟副都督白遹遽然而起,他瞋目切齿,怒不可遏到,“一个商贾女,就敢打伤我家儿郎!来人,即刻派兵包围林府,让他们把那商贾女交出来,任我们发落!”
邓睢缓了一刻,劝慰到,“副都督万万不可!那林家女娘与太尉七郎十分要好,刚刚有人匿名传信,若是林家女郎被抓捕入狱,那顷刻间白衢郎君当街调奸女娘的恶名就会传遍全城,这与大将军跟副都督的名声有损啊!现在太尉誉满都城,若是白家稍有差池,落于人后不说,恐会授人以柄,让我们遭到掣肘啊!”
副都督白遹横眉竖眼,颇有嚼齿穿龈,藏怒宿怨的意味,“那我们就要白白受这窝囊气不成?”
邓睢继续劝慰到,“我朝律法,凡调奸妇女未成,致妇女羞忿自尽者,厥罪应绞。那太尉谋士刘瓒奸猾市侩,筹谋深远,若是此时他去拉拢林家,他们再随意弄来一具女尸,说她是不甘受辱选择自尽,届时白衢郎君恐有性命之忧,白家的声誉也将大大受损,副都督切不可轻举妄动!现在不是我们要找他们寻仇,而是看他们肯不肯放过我们!”
大将军白颙怒摔茶盏,倏忽而起,他怒喝一声,“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女不成还被人家打晕了?传出去我们白家的脸面往哪儿放?就是去告御状,我们也丝毫不占理,为今之计,一切听邓长史安排!”
邓睢缓缓道来,“为今之计,我们应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去林府登门致歉,取得谅解书,这事就算成了!这事交给下官去办即可!”
大将军白颙定论到,“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