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能未卜先知。
又或者……他与自己早就相识?
“谁许你进来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拉回了奕宣的思绪。
他转身,对上了叶定川的视线,不知是刚刚太过震惊还是什么,一时也忘了开口怼他。
“滚出去!”叶定川只是环抱双臂,靠在门边歪了歪头。
他的手腕一侧露出纱布,想来是被奕宣咬破的地方。
“凭什么?这里又不是你的房间。”奕宣瞧见他,叛逆劲一下子就上来了,干脆迈开步子,走到案后直接坐了下去,“我说小叶将军同我初次见面敌意就那么大,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
“你知道了又如何?”叶定川松开手,大步朝奕宣走了过去,一脚踏上桌子,伏低身子恶狠狠道,“奕若朝,你真是不配先生的喜欢,你凭什么?”
“我如何知道他的心思?”奕宣气势不减,往他那处凑了凑,无畏道,“反正他喜欢的一直是我,小叶将军你求爱不成还要把气往我身上撒?咱俩到底是谁幼稚?”
“奕若朝,你就是个被惯坏的什么都不懂的窝囊废,一个把先生的感情踩在脚下的人渣!”叶定川先出手,狠狠揪住了奕宣的衣领,“你竟想杀了先生?”
“他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想怎么对他怎么对他。”奕宣满不在乎一笑,带着些许挑衅。
“什么?”
“我说,他心是我的,人也早就是我的,完完全全归我,他乐意奉上,我便不拒!”奕宣故意提高音量,明摆着要激怒叶定川。
“你这个疯子你在说什么?”叶定川瞪大双眼,拉着奕宣衣衫的手忍不住哆嗦起来。
“你看到这些画像你还不愿意相信?叶定川,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奕宣瞧见他那蠢样,也就撒开了说,“我同他,早就有过肌肤之亲了,他是我的人,我不会让出去!”
“人渣!”叶定川终是气急败坏,一拳砸在奕宣脸上,随后立马甩开他,难以置信向后退了几步,“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所以他要死也该死在我手上,而不是奕临!”奕宣偏头吐出一口血,扶着大腿缓缓起身,“我要回华京,我要去找他,我就必须要金狮助我!”
叶定川反驳道:“可你口口声声说你要杀了先生!奕若朝,不管陆大哥怎么说你的好话,你的刀子嘴豆腐心也该有个限度!”
“我只能这么说!”奕宣这次倒没了往日的张狂,压低声音哽咽,“也只有这么说,我才能信我真是当这个皇帝才能杀他,信我真能成功,我本打算……跟他……一起去死的。”
“可他一直在逼我……而我……也彻底放不下他了……”
“我若当上这皇帝,他的命就能捏在我手里而不是奕临,他的生死在我手里我才能心安!”
“我愿不想承认这些,但我看见这满屋画像,我竟不愿看着他真的死!”
“我……在乎他啊……”
楚卿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逢雨的带领下一路出城。
城郊遇水茶楼,黑蛟早已将此地团团围住。
傅烛远远瞧见骑马飞驰而来的人影,赶忙快步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随后压低声音禀报:“王爷,小主顺利出城了。”
楚禹身着一身便服,听到这话,迅速放下手中的茶杯,推门而出。
“哥哥!”楚卿被逢雨小心搀扶着下马,大步跑过去,瞬间与楚禹相拥一团。
楚禹用力将她揉进怀里,片刻都不愿松开,心疼道:“也宁,这些年你受苦了。”
“也宁没事,让哥哥记挂了。”楚卿说着,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眼疾手快地塞到楚禹怀中,又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有柳大人的消息了,清明雨下,五十年祭祀,奕临放先生出皇陵,起舞迎魂,告慰天地,此乃大典,届时三王齐聚,正是大好时机。”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你又进宫了是不是?”楚禹双手握住楚卿的肩膀,将她拉开,满脸担忧。
“这些年,也宁一人在华京,身为宣王妃,进宫本就无可厚非,况且江大人一年前才高中探花,身处朝堂,要站稳脚跟,实在抽不开身顾及宣王府,也宁需守着宣王府,等若朝哥哥回来。”楚卿目光坚定,继续道,“后宫鱼龙混杂,但也是获取消息的好地方,而且也宁懂得保全自己。”
“傻丫头,你这是在以身犯险。”楚禹叹了口气,松开手劝道,“这种事,女孩子家就别参与了,而且听说长公主喜好女色,你又整日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为兄实在是担心得很。”
“哥哥说的这些,也宁都清楚,但也宁不能坐以待毙。”楚卿紧接着说,“陛下自然是不信若朝哥哥身亡,想来是柳大人故意放出的消息,如此一来,陛下便能设局,控制住我和先生,在等若朝哥哥回来的这段时间,宣王府只有我一人,无足轻重,陛下就算派人盯着,也没理由对我做什么,也可以说,是柳大人挡在也宁前面,也宁才能安稳度过这些年。”
“我自然明白这些,可你身处这般乱局,我又怎能不担心?我可是你哥啊!”楚禹见劝不动,也只好作罢,重重地叹了口气。
楚卿:“哥,也宁这不是好好地站在哥面前吗?也宁如今什么都不怕,只是见不到柳大人,也打听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心里实在担心。”
“你身在后宫都打听不到,我们就更无能为力了,这五年,哥也一直在等。”楚禹说着,拍了拍胸口揣着的那封信,“算是等到了,想来奕若朝也该回来了。”
“哥的黑蛟已经养好了。”楚禹望着楚卿,语重心长地开口,“只是哥要做的事,可能会牵连到你。”
“陛下的下一个目标便是东寻,既然如此,我便没什么可害怕的。”楚卿说着,转身,神情毅然,“为了东寻,为了楚家,为了若朝哥哥,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东寻的马儿,不惧强权,该是肆意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