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晰尘……”
后腰被手臂重重一揽,她被抱到沙发一旁,随后眼前一黑,是他的西装外套罩到头顶。
“关凉鑫带你来的。”
要扒开外套的手一顿。
“高三了,不学习,放学来夜店,看来功课很少,时间很闲。”
唐栀听见打火机滑轮的一声响,随后一缕熟悉的烟草味飘进。
唐晰尘只字不提在洗手间看到的那一幕,他不提,唐栀也不问。
那是她内心很阴暗崩坏的一面,是该永远埋藏在唐栀这副皮囊之下,不为人所知晓的泥沼深渊。
她层层枷锁箍住内在一个扭曲的灵魂,让这张精心维持的皮囊不至于像年久风化的白墙一样扑簌簌地往下掉皮。
还是被发现了。
手指揪紧西装外套,她的眼睛像漩涡一样黑。可突然身体被人抱起,腿弯搭在坚实的手臂上,她一动,头顶一道冷冷的声音。
“不想让人发现就老实点。”
她被他抱着走出包厢,室内空调冷气开到最大,她情不自禁地往唐晰尘身上靠。
“我还没有和凉鑫姐说一声……”
“用不着。”唐晰尘语气不容置喙。
而隔岸的另一边,关凉鑫撞上了昏迷不醒被服务生架着的赵公子,她眼神又凉又冷,揪着领子要把人扇清醒,旁边几个人却伸手拦她。
“关大小姐,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问问他几个意思。我带来的朋友,被他耍手段弄到包厢里,现在人不见了,他当然得给我一个交代。”
关凉鑫见唐栀迟迟不回来,出包厢来找,问了服务生循到这边,一看到人是赵公子,她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
现在别说赵公子昏过去,他就是死过去,她也得挖了他的坟问出唐栀的下落。
她眼神如刀,毫不客气的剐过这几个男人:“别碍事。”
几个人相视一眼,顶腮,一脸厌烦。
他们跟这赵公子交情也就一般,要不是冲着他那句“有乐子”他们也不会来。结果这倒好,先是遇见唐晰尘,再是碰到关凉鑫。
“关大小姐,你看他现在这样,问不出什么。你找的那人估计在别处,给个面子。”
关凉鑫笑得颠倒众生,大波浪甩到身后,眼尾如刀,犀利至极。
“我不给呢?”
几个人“啧”了一声。
倒不是怕了关凉鑫,叫个把人过来轻轻松松,只是圈子就这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僵了不好,丢了面子更不好。
“呦,挺热闹啊。”
关凉鑫身后出现一道声音,几个人看到背后阴影处来的人是谁,神情僵住了。
有力手臂搭在纤直微僵的肩膀上,傅城深抬眉,靠着关凉鑫漫不经心地睨着赵公子。
“他什么情况。”
“喝多了,喝多了。”几个人神情堪比翻书,“傅哥,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傅城深说:“大老远就听见你们聊,哪儿惹到关小姐了。”
关凉鑫脸色冷硬,不客气地将肩头搭着的手臂甩开。“离我远点。”
其他人暗自抽了口凉气。
整个西城就没人敢对傅城深这个态度。
傅家虽然在西城不如唐家那般如日中天,但家里有走仕途的,稳扎稳打,西城的天再变几轮,也变不到傅家头上。
更何况傅城深向来是个笑面虎。
表面看起来好像和谁都能搭上两句,实际上不走心,能和你笑呵呵的,背后也能害你害得尸骨无存。
前几年的钱家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仗着乘上了电商这股东风,不可一世,公开和傅家的网络产业叫板,甚至在一次交流会暗讽傅家日薄西山。
当时傅城深坐在二楼,颇有闲情逸致地听着,还请钱家的公子哥上来喝茶水。
旁边人大气都不敢出,这位少爷却还有心思点评一句:“口才不错。”
后来钱家资金链断了,电商公司也被政府封查,谁都知道这后面有傅城深动手脚。如今时移事迁,傅家在西城依然屹立不倒,钱家却已经是灰溜溜地退出了西城。
所以后来西城默认有两个人最不能招惹,一个是唐晰尘,因为他本人能力太强,权势太大;一个是傅城深,因为你摸不透,猜不准,最好敬而远之。
然而众人看见被女人拂了面子的傅大少爷竟然不急不怒,甚至习以为常,只是两手插在西装裤袋里,懒散地看着他们。
“对女士说话态度要温柔一些。”
“是是是,我们急火攻心,冲撞了。”几个人连连道歉。
关凉鑫眉心蹙得极紧,刚要开口,傅城深低头在她耳边道:“小姑娘被唐晰尘带走了。”
关凉鑫惊讶望向他,片刻后明白了,神情松懈下来。
她转身要走,傅城深刚要扣住人手腕,被人一记眼刀,手便停在半空,片刻后默默收回去。
铛铛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傅城深靠着墙,从烟盒里取了根烟叼着。
“挺厉害。敢让关大小姐给你们面子,她可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其他人心里直敲鼓,可又不敢先走,于是站在原地赔笑脸。
深色灯光洒落在高挺英俊的五官上,烟没点,他咬了一会儿摘下放在修长指间,深邃目光阴鸷一瞥。
“滚远点。”
关凉鑫回了包厢,给唐栀打了一通电话,打到一半手机被人抽走,扔到沙发角落里。
“你……”
话还没说完,红唇被人狠狠咬住,傅城深犹如捕食猎物的猛兽,侵略性极强,带着阔别多年的怨恨与积压失控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