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栀一瞬认出那两个熟悉的声音是谁。
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注意力集中在阿斯顿马丁遮挡住的两道隐约的人影上。
她没注意到唐晰尘回头看她。
“这点和您没关系吧,我只是您的女佣,又不是卖给了您。”
曲沁的声音艳中带冷,轻擦人的耳膜,说着“您”,但语气丝毫不尊敬,反而嘲讽意味满满。但随即她的声音便被孟楚州盖住,隐约中风雨欲来。
“曲沁,三年的劳动合同,在这一点上,你相当于卖给我三年。”
引擎盖发出一声响,从唐栀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单手将一道娇美曲线压住,另一只手慢慢解着西装扣子。
“不记得?那我帮你回忆。没来这儿之前,你跟我去南家公馆,赵家那位二世祖同你眉来眼去;到这儿你泊车时,林家的那位公子和你搭话了吧;还有刚才在宴会厅,那肥头大耳的男人自你出现,目光一直黏在你身上。”
他揭开最后一颗西装扣,露出内里裹住精悍身材的西装马甲,“曲大小姐风姿不减。”
葱白手指抚上他袖口那枚珐琅扣,随后一路攀上,健硕小臂,高挺肩膀,鼓起的喉结,性感的薄唇,顺着优越鼻梁,尾指钩住金丝眼镜框。
眼镜掉下来的一瞬间,唐栀听到曲沁的一声轻笑。
然后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响。
“说了多少遍了,记不住吗,我不是什么大小姐。”
哪怕是在曲家没欠钱的时候,顶多也就是当地的一个暴发户,澳城那些稍有些钱权的家族都能碾死曲家,更别提澳城最上流、三代old money的孟家。
这是讽刺,她知道。
所以她甩了孟家新一代位高权重的掌权家主一个巴掌作为回礼。
孟楚州的脸歪到一侧,顶腮,低笑。
“说几句就不乐意了?”
他声音此刻温柔得莫名可怕,“知道你故意弄撒酒是因为那人对你图谋不轨,放心,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小乖乖,你做得很好。”
“孟楚州,你脑子有病是不是,这不是为了你——”
“嘘。小乖乖,你要乖一点。”
曲沁又甩了孟楚州一巴掌。
“滚。”
一旁偷听的唐栀:“……”
这两个人关系好诡异。
原本她所认为的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关系被曲沁几个巴掌打到支离破碎,而孟楚州这种牙呲必报、小时候连有人背后骂他他都能追根溯源找到背后惹是生非的人然后悄无声息报复回来的性格,被甩了好几个巴掌居然真就任曲沁打。
她明明记得小时候孟楚州对曲沁很冷淡啊。
阿斯顿车后没了动静,反而勾得唐栀心痒痒,她凑近了几步,然而她没注意到,身后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蛇一般游过她脖颈,不轻不重地扣住。
檀木香从后摄住口鼻,明明是有些幽远的味道此刻却咄咄逼人,颇为强势。
“偷听?好奇?还是……”
低沉华丽的声音撩人耳膜,热气喷洒在脆弱耳廓。
“嫉妒。”
这两个字咬得重了些。
嫉妒?从何而来?
唐栀莫名其妙,皱眉间手握上他劲瘦崩起青筋的手背,却又突然听见一声奇奇怪怪的声音。
声音源头来自于阿斯顿马丁。
“孟楚州,你滚……”
“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是因为在这儿吗?”孟楚州的声音沉哑低闷,像是从喉间挤出的,“放松点,别太敏感。”
曲沁的声音很小很小,半晌才能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尾音,娇声娇气,不复刚才的冷。
指腹摩擦唐栀柔软耳垂,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红了。”
“我没有。”唐栀矢口否认,心头却难免有些尴尬,她摸摸他的手背,“我们回酒店吧,你发病不是很难受……”
哦,刚才看热闹的时候倒是抛掷脑后,现在倒想起来这一茬当幌子了。
太子爷面不改色的撒谎,“是很难受。”
“那我们回……”
“不如就在这儿好了。”
“——哎?”
她还没反应过来,大手扣住后脑,一个吻粗暴袭进口腔,檀木和栀子交织纠缠,沁进深处。
唐栀所有的呼吸都被唐晰尘掠夺走,她脑海里还记得这是在停车场,附近有人,于是手指紧攥住他衬衫衣领,想将人推走。
吻更粗暴了,手腕被男人缚住,衣料相贴摩擦,舌尖被吮得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