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在楼上,两人一前一后,宋恒闲聊似的和她聊天。
“你叫唐栀是吧。”
唐栀没回,宋恒仍然继续,“我有点好奇,你是哪个唐家,唐海的唐,可我找我家那边的人脉打听,也没有听说你和唐海有什么关系。”
唐栀停下脚步。
“同学,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对上那双带着警惕的美眸,宋恒耸耸肩,“你真的很神秘,我本来以为,既然你和唐海没有关系,想查你的身份信息应该轻而易举。”
“可是有关你的过去居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唯一能打听到的就是你转过学,今天上了另一所国际中学,后来又转到了这里。”
“你的过去身份,家庭情况一无所知,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神秘的特工呢。”
懒懒散散半开玩笑的话,却锋芒毕露的将不经他人同意肆无忌惮挖开别人过往的举动摊开。
他当然不会挖到些什么。有关唐栀的过去,已经被唐家提前处理好。她是唐家不可言说的秘密与登不上大雅之堂的阴暗面,是精心培养又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廉价商品。
她的存在必须隐在暗处,低调到无懈可击。
但宋恒今天将这些当面说出来,一定不是为了真的探究她的过去,她等着他下一句话。
“唐栀,你家境应该挺普通的吧。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找我。”
宋恒走到她身前,弯腰,声音低低的压在她耳边。
“所以一会儿去办公室,别说不该说的。”
“否则以我家的势力,压到你不能翻身,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露出笑容,张扬灿烂。
“我最近很闲,换个玩具玩一玩也不错。”
日光偏斜,沉重阴影打在地面,张牙舞爪。
唐栀同他侧身而过。
等到了办公室,唐栀才发现,在里面的不只是老师,还有警察。
“你好同学,我们是公安局前来了解情况的。前两天学校教室发生了起命案,有人意外死在了教室,直到死亡的一天后才被人发现。”
“受害者名叫程佳,你有印象吗?”
手纸猛地揪紧,指骨泛白,弧度紧绷。
“你说……程佳?”
唐栀的太阳穴在泛疼的跳,脑海中瞬间划过了一张稚嫩又胆怯的小脸。
警察看她的神情,默认两人认识。
“请问被害者生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最近一次聊天,他都有和你说过什么?”
最近一次。最近一次大约就是在图书馆,靠着书柜,畅想未来,然后她将人送回她家,临别之前难得说了几句超过两人关系的话。
她们其实不怎么亲近,联系方式也没有,见面也总是处在狼狈与施以援手的情况下。
“想问一下……”唐栀舔了舔干涩的唇,“她是怎么死的?”
“具体情况还在调查,暂时不能告知,所以希望如果你能想到什么,及时和我们联系,这有助于我们迅速破案。”
原来如此。怪不得宋恒会在走廊对自己说那番话。
一旁的老师似乎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警察的问询,言辞中表达出警察的问询似乎影响了学生们的正常上课。而且表示学生们都刚成年,他们能知道些什么。
“张老师,我知道你对学生们的袒护,他们已经有自我思考的能力,而且警察办案,每一个公民都有配合的权利。”
张老师和警察拉扯了一会,估计也是考虑到这是在学校,于是将电话号留给了唐栀,便起身离开。
“没关系,你不用管。”张老师说,“这些事都和你们学生没有关系,你们就负责好好学习,因为一些乌烟瘴气的事,影响你们的高考。”
张老师一路将她送到门口,离开前唐栀突然握住她手腕,轻轻摸了一下她腕上的镯子。
“张老师,这镯子真漂亮,以前怎么没见你带?”
张老师迅速抽回手,“之前一直放在家里了。你们快下课了吧?回去吧,别耽误下节课。”
唐栀看着张老师离开的背影。
那只翡翠镯子成色极好,价格也不低,以张老师的工资,大概率这辈子都买不起。
有些事情昭然若揭。
她没有回教室,而是走过学校每一个偏僻的角落,封锁的体育馆,还有那个横着警戒线的教室。
她回到班级,班里的聊天话题已经换了一茬,女生聊包包首饰,男生聊股票金融。一个人的生死轻于鸿毛,只要火不引到他们身上,那就是距离这些人相当遥远、只能引起片刻注意的一件事。
人性本来如此。
那天她没有听进去课,只是看着各科老师走上讲台,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那只翡翠镯子。
【“当教师,很好吗?”】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们这些学生,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除了父母朋友,应该就是老师吧。”】
她低头看着桌上那本“教育知识与能力”,封面上写着:
师风为正,师德为先。
她抬手,盖住了封面上的那句话。
当晚她回到卧室,打通了那串留给她的电话号码。
几天后的清早,她刚抬脚进入教室,头顶一桶水倾盆而下,将她淋透的彻底。
清眸慢动作似的抬眼,一一扫过班级里哄堂大笑的人,和捧腹在拍照的肇事者。
冷气从头顶窜至脚心,全身冰凉,湿答答的。
“真是的,说了别这样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啊。”
宋恒用手帕帮她擦拭头发上滴滴答答滴着的水珠,湿漉漉的校服贴在身体曲线上,宋恒从上至下扫视,目光肆无忌惮,随后才从唇角勾出一丝笑。
“我带你换身干净的衣服,嗯?”
他强势的勾住她脖子,嘴唇贴在她耳畔,像阴冷的蛇。
“说了别多嘴,你还真是不听话。”
那只手又蠢蠢欲动,从后勾住她的内衣带,“啪”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