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掀起裤裙的一角,看到那红肿的一处,眼眶泛红,去一旁的马车上拿药膏涂,涂好、包扎完,方思无想带着杨槿回去休息,但杨槿觉得没有什么,就让他扶着去林锦清那儿。
杨槿问:
“还活着吗?”
蹲在那人身旁的林锦清抬头说:
“活是活着,就是什么时候醒难说。”
刚说完,那人便悠悠转醒,挣扎着站起身,杨槿一看:
“是你!”
倒霉蛋!一遇见他不是杨槿倒霉就是他倒霉的倒霉蛋儿,并且还没有为自己在集市上踩到杨槿道歉,怎么他总是这样,不是碰见他就变惨,要不就是自己惨兮兮的。
那人仿佛是用尽了力气才说出的话:
“在下姓姜名期行,今日之事是我骑术不精,伤到各位,我……”
话未说完,就吐出一口血,林锦清直接让他别说了,就想拉他去医馆,姜期行不知怎么回事,很是抗拒。
但留他一人在这儿,又于心不忍,便让他住进了林锦清家旁的一间草屋中暂住。
柳仰看过后说她地里种了些药材,刚好可以治姜期行的伤,便挖了些回来给他敷上。
姜期行一直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撑着身子坐着的胳膊微微发颤,口中也满是歉意,让人没法开口责骂他的不是,也只好让他在此处疗伤。
杨槿站在姜期行床塌旁,方思无在一旁的桌子上晾茶,姜期行说:
“我是遭了匪徒行抢,混乱中趁其不备逃出来的,已然没了去处。”
说完了,咳了两下,倒是没出血,杨槿拿起一旁的手帕扔给他,姜期行问:
“我可以留在这儿吗?”
杨槿回:
“那你得问林锦清,这草屋是他的。”
刚说完,林锦清就进来了,他倒是答应得痛快,林锦清说:
“可以,反正现在也没人住这儿,你也不用交租子,就等你好了之后去地里一起做活儿就是。”
姜期行回:
“多谢。”
等折腾完,天都黑透了,虽然往后多了一人一起种地,但这病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也不知道他的来头。
之前在菏楼相遇,想来和施夫人还有些恩怨,这人估计是个大麻烦,但也不能直接把人扔走,算了,先这样吧。
地里的活正忙着,就算姜期行真有什么,现在也没闲心去管。
杨槿走出草屋,喂了桂桂、小白和小默之后,方思无便送杨槿回王大娘家休息,走到门口,还未开院门,方思无讲:
“杨槿,以后别为我而伤到自己。”
杨槿转身,笑对方思无:
“这话好熟悉,好像不久前我也和你说过一样的话。”
方思无上前,声音也放小了很多:
“总是不一样的。”
杨槿望向方思无,眸中多了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柔光:
“如果一些伤痛可以换性命无虞,很是值得的,且我是一个很怕伤痛死亡的人,让我豁出性命的人,没几个,你,算一个。”
顿了顿,又说:
“所以你要更当心些,别入险境。”
方思无环住杨槿:
“好。”
方思无不愿放手,杨槿又困得很,但又因受伤,不敢太用力,就推不开他,过了一刻钟,杨槿才回了屋子。
闷头做事的时候,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儿竟这么热,观后方知,原来小暑已至,大暑也不远。
这段日子既要防着日头过毒,田里水都跑到天上去了,又要记挂着下雨时地里的积水冲走了种子和幼苗。
好在按了灯架,避开最热的时候,等凉快了再去地里,就算是晚上多做些,也很顺畅。
转眼间,已然开了二十五亩田,第一条水沟可以都用上了,就是现在还没找到引水的泉,只能用作排水。
大暑这天,目前开出的田已经有二十七亩了,也是时候挖第二条水沟了。
开沟第一天,姜期行也来地里了,终于养好了,可吃、用了柳仰半亩地的草药,只是现在看起来仍然是病怏怏的,不过没关系,地里待久了,总会慢慢强壮起来。
大暑结束这天,地里现在有二十九亩田,因着先前挖沟的经验以及多了姜期行,这第二条沟的进度还是很快的,与开好的地也齐平了。
杨槿看了看新开的地里的小排水沟,又查了查其他地里的沟,清了些枯叶、淤泥,再下雨也不怕水汪在地里了。
杨槿说:
“方思无,最近如此顺利,要好好庆贺一下,明日去菏楼吃好的,我请。”
方思无拿出帕子,擦着杨槿手上的泥,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