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自然。”
“说来我后天也要收拾收拾去洛阳了。”杨槿突然想起来:
“方岐悠呢?他不和你一起回去吗?”
“我让他和你一同前去洛阳,再加上柳仰和姜期行,路上人多些,会更安全。陶璟她们因着家中催促,早早归了家,其实仅你们四人一同前去,我也总是放心不下。杨槿,我不在此处了,林锦清和林缃照大婚后定是要留洛阳一段时日才可回来,陶璟她们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兴许也便不回来了。”
杨槿脱口而出:
“你呢,再也不回来了吗?”
方思无愣住,想说些什么,但期望可以是让人生出无畏的勇敢,也可以是摧毁人心智的恶魔,既然并不知道归期为何时,还是不要给出期望才好。
“我兴许也便不回来了。”
杨槿不再望着方思无,眼睛因心中烦忧而乱眨着,不知该看向何处。
“好。”
“我走了。”
“好。”
杨槿望着方思无越来越远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姜期行倚在门上,双手抱胸:
“回去吧,近日天凉。”
杨槿转身,将手中灯盏扔给姜期行,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都走了,现下这处宅子里,除了我和姜期行,便是方思无家一直住着的丫鬟、小厮们,日子变得更加无趣。
方岐悠又开始找不见人了,真搞不懂,他怎得就那般不愿回洛阳。
但近几日,还是有趣得很,虽说给林缃照和林锦清的大婚之礼早就备好,可总想着再多入一些。
这两天就每天随机拉两个妹妹陪着去逛街买些东西,到了要去洛阳的那天,装货的车整整拉了三车。
走了三天终于到了洛阳,住进了离着林缃照家很近的一家客栈,其实离林锦清家也不远,林缃照与林锦清家也不过是隔着一条街罢了。
大婚前一晚,杨槿宿在林缃照家中,林缃照讲说着新婚的喜悦,也不知到了何时,讲到哪儿了,只记得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在一醒,便是丫鬟进来给林缃照收拾妆面、衣裳,杨槿也就出去了。
林锦清来迎亲的时候,方思无自是在一旁,杨槿倚在门内,看着门外的热闹场景,看着与在村子里很不一样的、但又同样好看的方思无,倒是生出几分自己独处于人群之外的一角。
只待众人都挤进院中,方思无拿着一个大红封递给杨槿,眼中带笑:
“沾沾新人喜气。”
杨槿接过后:
“这么厚,这喜气莫不是大部分都让我沾上了?”
“你往后该全是喜事,我的好运、喜事也全沾去给你。”
“行吧,那我就收下了,会好好保管方思无的喜气。”
“那多谢杨槿了。”
宴席上听人说,这是洛阳三十年来最为盛大的一场婚礼,这两个人这辈子就如此幸福地过下去吧,一如今日的大婚,家中全部祝福都予给林缃照和林锦清,只愿这两人一生顺遂、万事无忧。
婚礼结束了,我也该回去种麦子了。
方思无于城门外送别时还在说着:
“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多留几日?”
“不了,出门多日,该回家了。”
“好。”
这一次换方思无望着杨槿离去,这一别,不知重逢之日是何时。
走了好远,杨槿才把帘子放下,靠在柳仰的肩头:
“好累啊,柳仰。”
“睡吧,睡吧,回村子还早呢。”
“好。”
现下,西处荒地也只剩我与姜期行了。
凑活着吧,做活儿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多个人手就少用些力气,有总比没有强。
秋日了,天气又开始转凉,这一年一年的四季轮回,可真快啊。
回来的这几天,休整了土地,划出了百亩田的位置,雇佣村里人去种那百亩田,每日每人一百文,所种之物在五年内全为村民所有。
杨槿本来以为往后这一百亩田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用来让村民们入地的手段,往后百亩田所种之物无论何时也都是属于村民,但林村长却是为杨槿限定了期限。
最开始杨槿不懂,后来也想到了些,林村长是一个好人,且林村长首先是林村长。
故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其它之事也不用再去多想,至少五年内,那百亩地不用再多费什么心思去管。
现在该去开新的荒地,挖新一条水沟了。
只是,这个姜期行看着挺聪明,怎么,怎么做的事,如此磨人啊。
杨槿实在是忍不住:
“姜期行!你不用种一个圆星星形状的麦田!什么形状都不同!最平常最好!”
“啊?你不说我们可以弄好看些,引镇子上的人来此游玩吗?”
“那也不用这样!”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