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秌郯,这里是虚无之境。”
“上古蛟龙?不是已经身陨了吗?”橖澈想到了那一方龙血池。
“上古时期,吾确实已经身死,这只是吾的一缕残魂。”
“那我为何会出现在此?”模澈不满秌郯那急死人的语速,更不满他回答问题只答一半的毛病。
然而这回,秌郯沉睡了过去,橖澈被一股强大的推力赶出了虚无幻境。
他在床榻上重新睁开眼,天色刚刚亮起。
原先紧绷的筋脉此刻变得通肠无阻,橖澈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巧。
他低头一看,黑色的衣衫上沾了一抹腥红,那是昨夜郁结在他胸口的血,他竟也不知是何时将这口血吐出来的。
他正要召出龙血池,门口就传来了司空慕的敲门声:“橖兄,你起了吗?要不要一起去用早膳?”
橖澈倒是忘了这货的存在,他放下手,朝门外说:“好,你先去,我换件衣服就来。”
橖澈听着司空慕离开的脚步声,利索地毁掉了那件染血的黑衣,换上了昨夜那件浅蓝色长袍。
司空慕在楼下要了四个包子,四个肉饼,还有两碗羊肉汤。果不其然,橖澈一下楼就招来了一群人的目光。
他耳力好,听见他们的谈论:“诶,这是哪家的小公子生得这样俊俏,长大了不知要祸害多少姑娘。”
难道长得好看的都成了祸害?之前在萧州,他是满脸塘泥的小渔夫;在鬼煞营,他也是以布遮面。
这突如其来的褒奖跟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凑,让他心里很厌烦。
司空慕见他下来,连忙招手:“橖兄!我在这儿。”
橖澈见到他,疾步走了过去,好在司空慕选了个角落的位置,橖澈在他对面坐下来,背对着众人。
司空慕没有眼力见地跟他讲:“真是可惜了,起得晚了只能坐在这边,白白浪费了趟兄你这大好容貌。”
拿他的脸给别人观赏才叫物尽其用吗?橖澈脸色沉下去,端起羊肉汤饮了一口,脸色登时比煤炭还黑上三分,便把碗放了下来,碰也不再碰了。
羊肉汤太腥。
然而司空慕却觉得羊肉汤很鲜,见橖澈不吃,便问道:“你怎么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么?”
橖澈谎话一编就来:“嗯,认床。”
司空慕边吃边点头,嘴里的包子还没有咽下去,又拿起一个肉饼往嘴里送,口齿不清地对他说:“休息不好才得吃饭,给你个饼吃。”
他把肉饼递到橖澈面前。
方才不曾留意,橖澈现在才注意到司空澈竟然要了肉饼。
橖澈闻见肉饼里散发出来的肥肉的味道,恶心的捂了捂嘴。司空慕发现不对劲,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关切地问:“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橖澈心中再次冒出想掐死他的冲动,他忍住恶心,对他道:“无妨,我只是……不太喜欢吃肉。”
他想到了粟嵘。
这违心的话一出口橖澈就后悔了,他从小到大也没吃过几顿,小时候看别人吃都馋的流水,莫非以后在这货面前他都不能吃肉了?
不,没有这种可能。这傻小子肯定不能通过灵渠山的考核。
司空慕可惜道:“啊……难怪你这么瘦,可是这饼真的很好吃啊。”
橖澈把目光从他油乎乎的手上移开,不耐烦的催促他说:“快些吃,辰时要去灵渠山考核,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司空慕端起羊肉汤把嘴里的食物一并送下肚,擦了擦嘴说:“对对对,况且我那驴跑的还慢。”
橖澈瞪了瞪眼:“你还要骑驴?”
“那不然呢?总不能让它自己走回萧州吧,我可是个负责的好主人。”
橖澈心中暗骂:谁在跟你讨论负不负责,若是误了入山时辰,我一定杀了你给我负责。
“不行,你把你的驴留在这里,然后买两匹马去。”橖澈吩咐道。
司空慕连忙摆了摆手说:“不行不行,我小时候被马踢过,我可不敢骑马。”
橖澈恶狠狠地瞅了那头蠢驴一眼,突然很想让它也踢司空慕一脚。他走出客栈辨了辨太阳的方位,硬声道:“来不及了,我带你走,保你没事儿。”
司空慕还没反应过来他是要和自己同乘,腰上的钱袋就已经被橖澈夺了过去。
橖澈对小二说:“牵一匹跑得最快的马过来。还有这驴……记得喂。”
他顺手把钱袋一扔,牵过一匹黑马走来。
“橖兄,你我同为男子,共乘一匹马是不是不太……”司空澈的“合适”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橖澈一把拉上了马。
要不是因为你的那点破钱还有点儿用,你以为我愿意带你去?给你多大的脸了?等我任务结束拿到赏金,看我不拿钱砸死你。
橖澈冷声回应他:“别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