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轻轻一夹,黑马鸣叫一声,飞驰而去。
司空慕一路上大气都不敢乱喘一声,他死死地抓住橖澈的外袍,上好的丝绸就被他拧得皱巴巴的。
“橖……橖兄,你怎么……怎么还会骑马呀?”司空慕用打颤的声音问前面的橖澈,期间连眼都没敢睁开一下。
“上山打措的时候看别人骑过。”橖澈答道,然后又赶了一下马。
“只看一遍,你……你就会了?”司空慕有些羡慕他这个本领。
橖澈专心赶路,只低低地应了一声。
此刻的灵渠山山门处,还有最后五个人。负责安排新弟子入山的正是江尊。
“师兄,今日的拜帖还未收齐。”一个弟子对江尊说。
江尊放下手中的名册,抬眼看了看阳光下的日昼,回应道:“再等最后一刻钟。”
江尊翻了翻名册,喃喃道:“还有两个人……都是萧州的。”
方才的弟子对江尊说:“萧州离灵渠山是很远。师兄,不妨我们再多等片刻?”
江尊看向他,用无厌长老的口吻教训道:“平日里师尊怎么教你的?入灵渠山的第一道考核便是守时。切不可坏了规据。”
弟子低下头说:“是,我知错了。”
然而他却心口不一地想:师尊教训你,你就来教训我,还学的有模有样的,没有天理。
而他一抬头,就看见了从山下奔来的马。弟子眯了眯眼睛,辨出那是两个人,便激动地朝着江尊喊:“师兄!你看!他们来了。”
江尊看向前方,两个少年从山脚处疾风而来,他看了眼日昼,影子正好落在辰时的最后一刻。
橖澈向后一拉牵引绳,黑马前蹄一抬,司空澈失去重心根狠地摔在了地上。
橖澈得意的一笑,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哎哟!”司空慕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埋怨道:“你不是说过保我没事儿吗?”
橖澈浅浅一笑,装作无辜的样子道:“对不住啊司空兄,我忘了你还在后面。”
江尊打量了一下来人,问道:“你们二位便是司空慕和橖澈了吧?”
司空慕站起来答道:“没错,我们是来参加考核的弟子。”
“拜帖。”江尊身旁的弟子宁赦伸手说。
橖澈从怀中掏出拜帖递上去,宁赦打开拜帖,看了看帖上的画像,又抬头看了看橖澈,露出些许诧异的目光。
橖澈问:“有什么问题吗?”
宁赦把他的拜帖拿给江尊,江尊也顿了一会儿,他又问了回去::“你确定你是萧州橖澈?为何与画像上有些不同?”
司空慕看了那画像一眼,“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师兄,这……这的确是他,不过是他没洗脸的样子。”
江尊看他合不拢嘴的笑脸,厉声道:“严肃点!你当灵渠山是什么地方!”
司空慕立马站直身体,这回若不是橖澈的功劳,恐怕他已经在回萧州的路上了。
江尊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橖澈,这少年皮肤微微粗糙,面上能看出浅浅的日晒的痕迹。拜帖画像上的人除了脸上脏兮兮的,五官什么的都与橖澈别无二致。
江尊把拜帖扔给宁赦,对二人道:“行了,进去吧。”
司空澈连忙拉着橖澈跟着江尊走了进去。
走了许久,橖澈忽然回过头,发现山门处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距离太远,他甚至看不清那人的身形是男是女,只看见迷雾中的那个人手里有一张散着金光的网,那人轻轻把网向空中一撒,灵渠山的结界被重新闭合。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江尊就对他道:“别乱看,跟紧点,迷雾林里走丢了可没人找你。”
宁赦可能觉得师兄的语气有些严厉,便微笑着向他们解释:“灵渠山的迷雾林是为了防止有村民误闯而设的,如果吸入过多,可能会分不清东南西北,甚至会晕倒。但是林中也有许多护林兽,如果是村民不小心进入,它们遇见了会放出信号让门中弟子来救治的。”
“那如果吸多了但没人来治呢?”司空慕好奇的问。
宁赦怕吓到他们,自认委婉地回答说:“那只好去问候一下你逝去的先祖了。”
司空慕连忙捂上口鼻,脚步顿了顿,有点后悔来灵渠山。
橖澈瞥了一眼他那没出息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宁赦连忙解释:“不用害怕,山中弟子都有令牌,令牌上有抵御迷雾的法术,相当于一道天然屏障。”
他指了指自己腰间的莲花状白玉令牌,继续说:“只要你们不离令牌太远,都是不必担忧的。”
橖澈心道:难怪我昨天的迷药对那人没有用,想不到灵渠山竟有这样的东西。
司空慕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个令牌呀?”
江尊回答道:“等你们通过了考核,掌门自然会发给你们。”
他又看向宁赦,指了指他的鼻子说:“你这个师兄当的倒是比我负责啊。”
宁赦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一路上都是他在回答问题,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尊欲言又止的模样。
宁赦笑嘻嘻地说:“都是师兄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