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狼哭之里的第四天,村子里出现了一件大事。不,对很多人来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村子里再次出现了“木乃伊”事件。
“村子里之前就出现过莫名其妙的死亡事件,至今仍然不知道凶手是谁。只是,被杀的人都变得像木乃伊一样干瘪瘪的。”
辉南故意压低声音,试图营造恐怖氛围,但下一刻他就立刻开心地飞扬了语气。
“佐助先生,你猜猜昨晚死的人是谁?”
当辉南闯进神社里的参拜厅的时候,佐助还在睡觉——因为每天都要被迫使用直死之魔眼的视野,所以他每晚都睡得格外沉。
被吵醒的佐助冷冷转向他的方向。
好一会,他才强行按捺住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昨天打你的那三个人。”
“你、你怎么知道?!”
辉南像是愣住了,好半晌才终于说出话来:“大家都说向他们丢手里剑的家伙就是凶手。佐助先生……难道,真是你做的吗?”
“……”佐助没好气地反问,“那我去自首?”
站在参拜厅门口的地板上不动,辉南像是经历着艰难的思想斗争:“不、别了吧,我觉得,你杀得好……”
这时,一声无奈的叹息从门外传来,是鼬:“这和佐助没有关系,佐助晚上没有出过门。”
……佐助嫌弃地转回头来。
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一周目的世界里,他来这个村子的第一天就撞上了警务收尸现场。虽然那个时候还不明白,但很快就证实了这种和狼嚥如出一辙的吸收查克拉的杀人手法,正是出自于被封印着狼嚥的辉南。
简单来说就是,谁白天格外刻薄地欺负了辉南或怜志,辉南晚上就会梦游状态地去杀谁。
而他没有相关记忆这一点,则是怜志的手笔——
面对弟弟清醒后的哭诉,哥哥既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他没办法去除弟弟体内的怪物,也无力改变弟弟会一次次被怪物操纵着身体去杀人的事实。
所以,怜志唯一的能做的,只有把将军庶虫的雌虫粉末撒到弟弟的面具上,靠受雌虫气味吸引而去的雄虫光点,追踪着杀人的弟弟,用催幻术让弟弟忘记杀人的事实。
然后胆战心惊地计划着如果事情败露,该怎样替弟弟顶罪来保护弟弟。
——为什么不能干脆舍弃这个村子呢?
——我逃了很多次。可是,无论如何,辉南就会如同梦游一般,被吸引着回到村子里。
记忆里的话语映照进现实,所以佐助甚至都不用猜就知道了事情的发展。
所以说,分明他这次几乎提前了半年,但辉南现在就已经开始杀人了吗?难怪怜志听到他提起这件事后没有太吃惊的反应。
“呐呐,现在正是洗清污名、让村里人对我们刮目相看的好机会啊!所以,佐助先生……”他有些忸怩地说,“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抓到犯人啊?”
“……不能。”
自己抓自己吗?
“可是,你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啊,请你帮帮我吧!你不是喜欢吃饭团吗?我做的也很好吃啊!伊田先生就很喜欢吃呢。”
辉南急切地为自己争取着机会。
“所以,我现在又是好人了吗?”佐助双手抱胸,斜睨向视野里的浮夸色彩的人影,“总而言之,我是不会和你这种小鬼玩侦探游戏的。”
辉南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再次沐浴着清晨的有些凉意的微风坐在庭院里,一边吃着早饭,佐助一边转头冷冷看向频频欲言又止的宇智波鼬。
“是辉南做的。”佐助尽量保持着平淡的语气,“等等吧,说不定一会怜志就会找来。”
——他和鼬彼此保持着装作不认识对方的奇异关系,以免到时候不方便杀死对方。
不过,也或许只是佐助如此单方面告诫着自己而已。
但话说回来,宇智波鼬的想法又关他什么事?
果不其然,怜志很快找来了,他看看鼬,就有些为难地保持了沉默。
佐助才不管他怎么想的,直接开口问:“决定好了吗?”
“这……”
“不说就走。”
虽然尽量想要保持平和的语气,但佐助的话却怎么听怎么嘲讽。
“这位伊田先生可是早就知道你和你弟弟的事情了,连就算狼嚥被封印在神社里,仍旧需要每隔七年封印一次这种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伊田先生的字眼被他刻意重音强调。
“……”宇智波鼬保持安静。
像是下定了决心,怜志这次没再纠结其他事情,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佐助先生,如果我向您求助的话,您又打算如何去除辉南身上的封印呢?”
“用眼睛。”
“……”怜志似乎是发出了什么生气的声音,但很快冷静下来,“请您不要再开玩笑了。”
“事实而已。”
抬眼扫向站在台阶面前的怜志,佐助歪头指指自己的眼睛,看着眼中的人被死线绞为翻飞的带骨血的肉块,唇边泛出一丝微凉笑意。
“看到了吗?”
视野中的人踉跄着退后几步后,强撑着抬起头来,那双色彩失真的眼睛在某一瞬的剪影中睁大。
并不在意一旁始终致力于降低存在感的宇智波鼬,佐助无所谓地详细讲解了一番自己的眼睛。
“就是这样。”
带有凉意的风将山毛榉叶片吹拂而过,佐助随手拈住一片,举起。指尖划过之时,可以想象,原本鲜嫩青绿的色彩,便飞快自边缘褪去,很快染上了干枯脆瘪的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