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之后，她坐在窗边发呆。

裴信见她没什么精神，走过去，亲了亲她额头，“怎么了？不是都给你朋友解决了吗？还不高兴？”

程之声抬眸，看了裴信几秒，“赵依然是谁？”

她这么冷不丁问，倒是给裴信怔住了，他问，“乔琪跟你说的？”

程之声说，“是不是上次来陵川那个女孩？”

她后来告诉过裴信当时拉黑他，去西山的原因。

裴信当时的解释是，那是他表妹。

程之声心里有点儿疑虑，但也没多问。

毕竟这人才以身涉险，为了保护她，差点儿把命都搭了进去。

她选择相信裴信。

“她怎么跟你说的？”半晌，裴信问道。

程之声说，“你先回答我。”

裴信解释道，“这件事太复杂，一时半会儿，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但是声声......”他看着程之声的眼睛，“我跟赵依然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当时说赵依然是他表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没毛病。

而且，他也真的跟赵依然没什么关系，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只是碍于赵家和华叔的关系，他暂时还不能做得太过。

程之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一双漆黑的眼睛，真诚极了。

她挣扎了很久，才对裴信说，“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

如果人生是一场华丽冒险，程之声觉得她已经深陷其中。

她回到陵川，在家陪了父母几天。

大年初七，公司正式开工。

悦途的项目，公司看得极为重要。

潘郁白自己亲自盯着，程之声负责日常对接，这也是当时悦途的要求。

新年之后，悦途要计划拍摄一个广告宣传片，程之声和潘郁白去悦途找他们市场部对接。

电梯人太多，等了好几轮，也没上得去。

程之声和潘郁白站在原地，等下一班。

这时，江澄和裴信从大厅门口过来。

江澄办公室在这，他是有专梯的。

他走到专梯旁，按了指纹识别，电梯打开。

程之声看见裴信，愣了下。

下意识退了几步让道。

其实也不是让道，她只是不想距离裴信太近。

潘郁白率先点头打招呼，“裴总，江总。”

江澄目光在程之声和裴信之间，来回扫了一眼，之前裴信在西山的意外，他也略有耳闻。

为了这位佳人，裴信可谓是付出了代价。

但是现在看来，裴信这是还没搞定她。

江澄问潘郁白，“来谈事？”

潘郁白大方说道，“来跟你们市场对接工作。”

江澄点点头，“那进来一起吧。”

潘郁白可不是矫情的人，她才不管程之声和那位裴总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和悦途约的时间快到了，赶紧拉着程之声进了电梯。

电梯到达悦途那层，裴信和江澄进了办公室。

两人落座，江澄见问裴信，“喝点儿什么？”

“美式咖啡。”

江澄和跟进来的秘书摆了摆手，“送两杯美式进来。”

“好的，江总。”秘书说完，退了出去。

江澄见裴信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是怎么了？还没搞定程小姐？”

裴信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江澄笑了笑，“一直觉得你是浪子，没想到也有被女人折磨的一天，我可听说赵家那位，骄纵跋扈得很，她要是知道程小姐，这事可不好弄。”

提到赵依然，裴信脸色更不好看了，这位千金大小姐，他心里一直避之不及。

她在美国玩儿得开，那些情事，他听过不少。

赵依然现在表现得这么殷勤，也未必就是多么爱慕他。

他并不想跟她有什么瓜葛，可是这位大小姐大概觉得，这世上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江澄见裴信沉默，他好心提了一句，“其实你跟程小姐，就这么算了，也挺好。你别忘了，你跟程小姐父亲之间的交易，将来你从陵川抽身，未必不会伤及无辜。”

裴信看他一眼，薄唇紧抿着。

江澄瞳孔微微睁大，“你别告诉我，程小姐本来就是你计划中的一环？”

裴信终于说话，“如果有一天我彻底陷进去，你记得拉我一把。”

江澄说，“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以你的能力，自己出来单干，要不了几年，商场总有你一席之地，怎么就非得耗在华盛屈居人下？”

“你不明白，江澄。”

江澄那时的确不明白，许多年后，港城局势大变，他才知道，裴信这十几年，在筹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