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的惨叫声在哭墙内逐渐微弱,血手印包裹的肉茧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半张融化的脸。他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喘息:“楚明德……是我祖父……”
肖重抹去睫毛上凝着的血珠。
周屿的怨气顺着哭墙脉络汹涌而来,那些倒悬的血手印开始重组,拼凑出十年前霸凌现场的浮雕——楚明德抓着周屿的头发往黑板上撞,另外两个帮凶的面孔却模糊不清。
“还差两个名字。”陆轻舟的指尖划过浮雕,所触之处血痕绽开成曼珠沙华,“要彻底净化,得让周屿亲手刻完所有仇人的罪。”
秦舟突然踉跄着撞进门框。他的右眼已经变成浑浊的灰白色,皮肤下凸起的血管正朝着心脏蔓延:“肖重……校史簿……”
染血的校史簿从肖重怀中自动翻开,缺失的页码在怨气中复原。1970年3月16日的记录页上,周屿的死亡证明被替换成退学通知书,签署人处盖着“副校长陈砚”的印章。
哭墙突然剧烈震颤,血手印浮雕中模糊的两个帮凶面孔开始清晰——其中一张脸,赫然是递给他们校史簿的时墨言。
“她不是NPC!”肖重拽住陆轻舟后撤,原先时墨言跪坐的位置浮现出焦黑的法阵痕迹,“她在通过校史簿篡改记忆……”
天花板轰然塌落,时墨言从烟尘中款步走出。她的校服化作血红色旗袍,掌心托着枚青铜铃铛:“真可惜,你们本该成为哭墙最好的养料。”
铃铛轻响的刹那,肖重口袋里的护身符突然自燃。陆轻舟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线,瞳孔深处的血色符文却愈发明亮:“陈砚的孙女?难怪能操控怨灵回溯时间。”
时墨言的笑声像碎玻璃刮过铁皮。她身后的哭墙伸出无数血管状触须,缠住秦舟的脖子:“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让我修改周屿的记忆永远困住你们,要么……”
她突然将铃铛砸向地面,整面哭墙开始融化,血水汇聚成周屿半透明的怨灵。
“要么让他吞噬你们所有人!”
肖重在血雨中举起校徽。
金属表面浮现出周屿被撕碎的日记残页,那些潦草的字迹正在重新组合:【他们逼我承认偷试卷,但真正作弊的是楚明德、陈砚和……】
最后的名字被血污遮盖,肖重突然将校徽按进自己手臂的伤口。鲜血浸透徽章瞬间,周屿的怨灵发出悲鸣,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如潮水灌入所有人脑海。
真实的1970年3月16日。
时墨言(本名陈墨)作为副校长之女,将楚明德作弊的试卷塞进周屿的储物柜。当周屿试图告发时,她用青铜铃铛操控两个男生作伪证,最终导致周屿被霸凌致死。
“原来你才是第三个。”肖重扯下衬衫缠住流血的手臂,校徽嵌在皮肉里发出灼烧的嗤响,“哭墙吞噬说谎者的规则,对你也适用吧?”
时墨言旗袍上的血手印突然暴起,掐住她自己的脖颈。周屿的怨灵挣脱控制扑向她,却在触及时被陆轻舟掷出的铜钱击退。
“别急。”陆轻舟擦去唇边血迹,指间夹着三枚刻有“陆”字的铜钱,“好戏才刚开始。”
铜钱落地成三角阵型,将时墨言困在哭墙中央。她疯狂摇动铃铛,整栋教学楼开始坍缩成黑洞般的漩涡。肖重抓住秦舟后领翻滚到阵外,抬头时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