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你有空吗?"
八月是意国的假日,不止学校,就连银行,公司以及市政部门也会休长假。
"怎么?"
"你没有订好的行程吧?"
"没有,暂时没有任何出行的打算。"娜娜有些懵的答道。
"有哪里特别想去吗?"马可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问道。
"没有……都还没有考虑过。"她微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见他的目光既深沉又恳切,仿佛有什么打算。
"将八月空出给我好吗?"他骤然笑道,如同春风拂面,冬雪消融。
"嗯?"娜娜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用着急回答我,你可以考虑一下再答复。"马可揉了揉她的脑袋,牵着她走回到公寓楼下。
"我……"娜娜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回去吧,别感冒了。"马可抿着一缕笑意,眼神中有别样的光彩。
"好,那我们雪城再见……"
娜娜说完刚要上楼,忽的被人一把拽回怀中,他一手掌住她的后脑勺,偏头吻了过来,他唇瓣温热,仿若带着电流,覆在她的唇上,温柔的游移着,像是想要克制,却又渴望万分,不满仅限于此。
娜娜登时连眼睛都忘了闭上,只记得盯着眼前这个将她的视线完全占据的男人,风带起他的发丝拂过她的鼻尖,她看到了夜空中的繁星点点,星河倒悬,也看了到多瑙河两岸的光影错落,灯火阑珊。
"Nana,buonanotte。(娜娜,晚安)"浅尝辄止,他挂着一副得逞的,人畜无害的微笑道。
"晚安……"娜娜怔怔的捂着脸,脸颊泛起淡淡红晕如同春日桃花,那种潋滟而不自知的撩人模样,让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具有侵略性。
"我回去了……"
"嗯。"
似是感受到了他眼神的变化,娜娜逃也似的钻进了楼道里,她捂住胸口的颤栗,一路止不住的小鹿乱跳。
马可迎着风站在入口处,看着娜娜的身影消失在甬道的阴影里。
他抬头望月,接下来这段时间,应该会很忙吧……
马可抬起左手,张开五指,月光穿透手指间的缝隙洒在他清俊的脸庞上,他目光幽幽夹杂着一丝清冷,修长的身影被老旧的路灯披上一层泛黄的纱衣,他的沉默似乎一并沉入了这幽暗的夜色。
晚风徐徐,河边萧条的树木发出沙沙声,残月映在水中,多瑙河水徐徐流动。
*
第二天的早晨,娜娜在公寓收着行李箱,她早上提前去附近的咖啡店给露娜带了一份早点。
露娜还在浴室吹她刚洗好的头发,昨晚她不知道留下问了萨沙什么问题,竟然比娜娜到家的时间还晚一些,因为怕吵到娜娜休息,所以她白天醒来后才洗。
"几点的车?"露娜再次跟娜娜确认道。
"十一点,还早,我们离车站近。"娜娜拿手机看了眼信息。
"嗯……"露娜的回答仿佛要被吹风机的呼呼声淹没。
娜娜收好了行李箱,今天她又换回了去美泉宫的那套轻便的毛衣和灯芯绒阔腿裤,只是没戴贝雷帽。
吃着牛角包喝着咖啡,娜娜坐在窗台边上,楼下这面是车水马龙的大路,跟上楼时那条河边安静的步道完全不同,娜娜不由得想起昨晚令她意外的那个吻,她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唇,有些出神。
"娜娜,我好了。"露娜化了淡妆,整个人伶俐又精神的走了出来。
"嗯,早餐在这。"娜娜点点头指着小桌说道。
"你一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留下来跟他说话。"露娜坦然的笑了笑,坐在娜娜身边,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萨沙。
"嗯?确实有点奇怪。"娜娜浅笑道。
"我虽然是在乌鲁木齐长大的汉人,可是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能听到塔吉克人还是会有些莫名的亲切感。"露娜咬了一口苹果卷,眯眼笑道。
"他看起来地中海血统很淡,大概率北方过来的?"娜娜问。
"应该是,从父母开始才定居本地的,不过一开始看他还以为是日耳曼人。"露娜说着眼神有些出离。
"真好,他这种样子大家都不会觉得是外地人,再加上他在这里长大,也不会有口音。"娜娜有些艳羡的说道。
"好像也不是,他父母都是东欧过来的,从小被当成斯拉夫人,应该也是有一部分斯拉夫混血,反正在本地并不是太好融入,所以才性格腼腆又冷漠。"
"跟西欧的人来疯相比确实是沉默寡言……"娜娜撑着脸听着,心想不知道是什么运气,这两个非典型都被她们遇上了。
"你在想什么?"露娜看娜娜出神的望着窗外,眼神迷离。
"小时候觉得历史离的很远,可是现在觉得历史就在自己身边,有些沉重……"娜娜心里莫名的涌起淡淡的悲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