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体验

"或许……您或许…是我认识的人吗？"娜娜紧盯着这抹模糊的暗影，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发问道。

"……"与意想当中的不同，隔壁很安静，再没有声音传来。

娜娜一双美目紧紧盯着那个模糊不清的暗影，她内心陡然升起一个答案，一个令她更加不知所措的答案。

"神甫，您还在吗？"娜娜再次追问，她脑中的那个念头几乎要呼之欲出。

"……"隔壁还是无声无息。

"或许…是你吗？……"娜娜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她抓着格窗，忐忑的试探道。

"……"依旧还是缄默。

忽然，娜娜感觉到暗影一闪，隔间传来一阵衣袍拂动的声音。

娜娜听到声响，连忙跌跌撞撞的追出告解室，可是出来一看，却发现聆听室的门早已敞开，内里空无一人。

"Patre(神甫)？"娜娜站在空旷的殿内，她环顾四周轻声喊道。

"C'e qualcuno？(有人在吗)"急切的问句勾起回音阵阵，但是除了她自己的回音，寂静冷清的殿内没有一人应答。

娜娜盲目的四处望去，寂寥，冷清，杳无人迹的大殿。

除了无尽燃烧的乳香飘渺，以及顶上倒吊的跳动火烛，大理石地面上连人行过的痕迹都无法捕捉。

仿佛刚刚在告解室发生的插曲，真的只是圣母玛利亚给她开的一个玩笑。

或者说，是一个独属于她的"神迹"出现了。

*

女修道院二楼，玛丽修女来到了娜娜的房间。

"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玛丽修女带来了涂抹的药，她看着娜娜腿上和手上的淤青，心疼的问道。

"没事的，不疼……"娜娜闷声摇头，她的双眸黯淡无光，仿佛是个破碎的布娃娃，呆呆的坐在床沿。

"Ragazza(孩子)，如果你觉得难过，又不想说，或许你可以去一楼的祷告室。"玛丽修女坐到了娜娜的身旁，她温柔的给她抹了抹消肿祛瘀的药。

"祷告室？"娜娜看着仁慈的修女嬷嬷，大概是想到了午时的告解，她眼底渐渐升起一层雾气。

"是的，你可以将你的心事跟圣母说。"玛丽修女自然而然的笑道，她温和的笑容，有抚慰人心的魔力。

"可是，我……我中午已经在大教堂，对她说过了，她不能帮我。"娜娜似是沮丧的垂下头，她面无表情的吐露道。

"你去祷告了吗？"玛丽修女问道。

"是的，这身淤青，就是在告解室碰的。"娜娜眸底无光，双眼无神的答道。

"你……是遇见哪位神甫了吗？"玛丽修女似乎带着点不明的意味，她轻言问道。

"……"娜娜低头不语。

"又或许，你只是遇见了恶作剧的学生。"玛丽修女了然道，她带上了一抹笑意，似乎是在宽慰娜娜。

"学生？"

"当然，这里靠近神学院，有很多学生都会出现在大教堂。"玛丽修女微微一笑，她轻拂了拂娜娜的秀发。

"……或许……您。"娜娜欲言又止，她手上的淤青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不该多嘴问这一句。

"你是想问他吗？"玛丽修女似乎知道了娜娜的疑问，她瞥了一眼窗外不远处的四角庭院。

"您，认识他吗？"娜娜仿佛被戳中心事，她瑟缩的点了点头。

"见过几次，他是朱塞佩神甫最喜欢的学生。"玛丽修女坦然笑道，给娜娜涂好药后她收起了瓶瓶罐罐。

"他……来这儿多久了？"娜娜眸光闪烁，她略带犹豫的问道。

"快十年了，可以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吧。"玛丽修女颌首道，她眼中似乎浮现出了小男孩刚来比萨时那副生疏怕人的模样。

"他，为什么会来呢？"娜娜问。

"因为他的父亲曾经是里昂最有前途的大主教，但是他父亲为了他母亲……脱离了教会，大概，送他来这里，也是想填补父母辈的遗憾吧。"玛丽修女颇有些感叹的说道。

"要正式升任神甫……很难吧。"娜娜望着玛丽修女的眼睛，探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