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玹羲说完话,一个高大威严的老者缓缓向古琴台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众仙侍。他身穿一袭华丽的锦袍,上面绣着金色的云纹和龙纹。头上戴着一顶金色的王冠,上面镶嵌着宝石和珍珠。手里拿着一把由纯金打造的巨大扇子,扇子上装饰着各种象征阴阳的符号。
玹羲正愣着猜想这是哪个大人物,玄启已经起身冲上前去,单膝跪地行礼道:“参见天帝陛下,父神安康!”
焜烨和秦天也紧随其后,跪地行礼,只有玹羲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这就是天帝陛下啊,确有天地之主的气派。
焜烨转身提醒玹羲道:“玹羲,快行礼。”
“噢噢,”玹羲这才反应过来,跪地道,“参见天帝陛下,刚才失礼了,请陛下见谅。我是玉山的玹羲,也是……”话到嘴边,玹羲忽然想起了师尊的嘱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自己现在是仙君之身,说了天帝陛下也未必相信,于是转言道:“也是师尊最小的弟子,三百年前才拜入师门。”
正当玹羲思量着,天帝仔细看了看玹羲,轻描淡写道:“无碍,我倒不知道西王母有个这么年轻俊秀的小弟子。”
玹羲似笑非笑地回道:“玉山弟子无数,天帝陛下不知道小仙也很正常。师兄们都参加过天界盛会,我这是第一次来到天界,所以有些紧张。不过真是不枉此行,这帝台的景色比玉山和玄圃还要壮丽。”
“噢?”天帝陛下似乎对玹羲有些感兴趣,不仅没有怪罪几个人私闯帝台,还下令道:“那两日之后的神武雅宴就不要设在神武殿了,改在帝台吧。”
说着天帝转头看了看秦天:“玄启和焜烨,吾见得多,这位小仙君我也是第一次见,师出何处呀?”
秦天心里一紧,看了天帝一眼,小声答道:“小仙……小仙是鹿台山秦天。”
“鹿台山啊,好像离幽都城不远……能在这么不知名的偏远一隅修出如此功德,前途无量啊。”
秦天本以为天帝会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没想到还得了一番夸奖,心里准备好义正言辞的反驳突然没了用处,吞吞吐吐道:“谢……谢天帝陛下夸奖,小仙定当加倍努力。”
天帝走后,玹羲一脸幸福地自言自语道:“刚才真的是天帝陛下么?刚才我竟然离天帝陛下这么近,陛下真是威严又亲善……”
四个人中只有玄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一个人默默地站在窗口,凝望着远方。明明自己是天帝的亲生儿子,可父神为玹羲把神武雅宴改了地方,还夸了名不见经传的秦天,偏偏跟自己一句也未多说。想来,自从随西炎帝君下界,也只有上元、中秋和天帝寿礼时能与父神在众神面前远远地见上一面,数百年来一句亲近体己的话都没说过。天帝对自己的无视究竟是因为母妃避宠清修让他不悦,还是天地之主心里当真无情,想想其他天子殿下的处境,其实玄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玹羲见玄启不悦很想上前安慰,但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得默默在他身后看着。
焜烨表面上虽极少流露情感,但他与玄启从小到大几乎形影不离,他最懂玄启:每次自己表现不佳,会被父亲严厉训斥,而玄启表现不佳时,父亲总是不断地鼓励他;自己有所进步时,父亲总是极其克制地夸奖,然后提出更高的要求,而玄启有所进步时,父亲总是欣喜若狂,赞不绝口;还有宴会上,每每自己豪爽地给父亲敬酒,父亲都会眉开眼笑地一顿夸赞,而玄启给父亲敬酒时,父亲会毕恭毕敬地回敬一杯。
尽管父亲最善待的是玄启,但他们之间总隔着某种恭敬之情,让玄启既把父亲当义父,又无法体会到完全的父子之情。有时候自己甚至都会怀疑玄启是不是被父亲当成了扩大权利的筹码。
最后还是焜烨站到玄启身旁安慰道:“兄长,天帝陛下日理万机,你若有任何想法应该主动与他说出来,让他知道你在西炎的努力,让他看到你的才能。”
玄启迅速整理了心情:“烨,我没事,我会好好准备“神武试炼”的,有些东西做比说有用。恭喜小玹羲和秦天了,第一次来天界就能得到天帝陛下的嘉奖,实属缘分。”
玹羲看刚才焜烨的反应,对玄启的心情大概也猜出了七七八八,故意没正经的感慨道:“唉,我至今都不知道我父亲是谁,你们说我可不可怜?”
焜烨闻言问道:“那你母亲是谁你总该知道吧?”
玹羲伸了伸舌头,哎呀,本想调节下气氛,这下玩火自焚了,这可叫我怎么回答好。她灵机一动道:“我母亲是天界一个不知名的小仙侍,生下我就把我送给师尊了,我这次来‘神武试炼’,一则提升自己,二也是想打听打听她的消息。看你们不管父母在哪儿,经历如何,至少都有父母,终归是有个牵挂。我这孤家寡人的,好生寂寞。”
听了这话,三个人自己心里那点事全都放下了,纷纷过来安慰玹羲。
玹羲笑道:“焜烨,你眼睛居然有点红润诶,鼻子也红红的,是不是这古琴台风太大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被玹羲这么一说,四个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