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一个女弟子俯身对朽蜮掌门私语,掌门轻笑道:“我倒想看看。你既怀疑,怎不跟上呀。日后她可是要辅佐你的,这么放心?”
“她不至于有这本事。既是弟子下的赌注,定将进行下去。”
“该说你什么好呢,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赌得起,也要承受得起。门派的未来有她在,只能剑走偏锋了。”
“我大老远赶来,也不亲自接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到是严桐文的声音,弟子识趣退在一旁,掌门起身接见道:“劳烦宗主风尘仆仆赶来。来也不打声招呼,我这都没准备,传出去不得说我们怠慢了吗。”
“少来这些没意义的繁文缛礼。”严桐文坐下后,随从打开一个盒子放在桌上,里面放的是一块青铁,“铸剑材料就是这块海铁石。虽说不难找,可光是打捞这一块,废我两大车船。”
掌门坐在严桐文身边:“海铁石不仅在深海土底,又有水怪在存,可想而知我们两家感情有多深。这要造一把剑,不得打捞个一年半载。”
严桐文抓紧桌角:“一帮多嘴的家伙,两种真气融合成新气,能这样那现在不知有多少门派世家。”
掌门一掌对着海铁石注气会,放手道:“就是块物质,况且也不止我们有,到底魔剑是怎么形成的?”
“东西给你带来了,你慢慢查吧。”严桐文气到头痛,拇指按压太阳穴道,“你们可有凤黯的消息?你们的真气是最接近魔的,一点线索也没有?”
“宗主总想歼灭魔,目的为何?”
严桐文停下动作,托起下巴严肃道:“你这是,要保她?”
“我们所有门派世家的存在,是为了保护苍生。根据以往的经验,魔的确不可留,可这次的魔,宗主不觉得奇怪吗。她没有像之前的魔那样,造成一个个血流成河的灾难,怎就唯独杀死一个人后退世呢?”
“你想说她死了要放弃吗。此事事关天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已修为魔,她哪那么容易死。我在想,她可是为了正义才这般。”
严桐文听到掌门说凤黯是好人,嗤笑道:“可笑至极。魔能是好,你脑子抽了是不,先前的血案你要当看不见?”
掌门淡淡端起一杯茶抿了口:“就事论事。根据经验,魔是会吞噬心智,变得残忍疯狂,可她却没有,而且她杀死的还是掌门,你不觉得里面有什么故事?”
严桐文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景正派,说大不大,说小也一般。好歹是个掌门,难道她入魔的事,与悯世掌门有关?难说不是掌门敌斗不过而牺牲。”
“你自己也说是个小门派。悯世才上任一年,派内事多繁杂,只能在门派里待着。难不成宗主真相信外面可笑的疯话了。”
严桐文恍然大悟:“悯世是死在景正山!”
“我们只知悯世死于凤黯之手,其他一概不知。如果是一时起劲杀的,怎不连着周遭弟子一并杀死,是吧宗主。”
严桐文起身就走,掌门微笑又喝一口茶:“这孩子,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好在人聪明。都宗主了,不瞎顾虑了。”
女弟子走来道:“这是我们收集多年才得来的情报,我们再怎么和昆峰感情好,用不着把功劳全给昆峰吧。众多门派世家得依靠昆峰,自是不会针对严家主。”
掌门不紧不慢道:“其他人怎么想我可不管,你所做的一切可是为了颜面?”
“弟子从小在掌门身边,自是不会养成这等观念。现在弟子长大,思想仍是保护天下苍生。弟子没有不满现状,一切秘密行动只为百姓。只是那些碎言碎语着实过分。”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何尝不是更高境界,要多往好处想就不会纠结个没完。我们不适合出面,昆峰是大宗府,有人脉,她去调查最为合适。”
“一个普通的剑道门派,会在哪得到修魔秘籍?”
“只能说景正派有嫌疑,先让她查查看。”
严桐文去往景正山的途中,微生留等三人来到阴沉的山林中,在一块荒地中找到一棵槐树。
梁岁稔凑上前观察道:“没啥异常呀,跟我见的一个样。”
“不然怎么骗人呢。”孟初兰对微生留道,“朝南方躺下睡。”
“嗯。”
微生留一躺下,很快进入梦乡。孟初兰一再确定:“你可想好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路上孟初兰讲过危害,又被这么问有些退缩,想:“如果自己被梦境迷惑,很可能会害小留一起困在梦里……我怎么退缩了,这可不是我。小留那么信任我,我不能让她失望。”
梁岁稔双手拍脸,抖擞精神,道:“我准备好了。”
“一个被窝睡不出俩,一个个把自己赌给双方。”孟初兰做好手势准备施法,“里面的都是假象,不要相信,用不着害怕。阴山小鬼四起,不准说我们玩忽职守,死在这的必成鬼。”
“我没质疑啊。”
“我只能在外面看着你俩不被吃了,你一个人小心。”
“我会小心……的……”
梁岁稔突然失去意识,再一睁眼,看见自己在热闹的市井,突然想到:“这不我家山下的镇子吗,这谁进谁的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