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余粮吃完前,梁岁稔来到名唤万城城内。在城口市井拴着头羊的男人看中梁岁稔,笑盈盈走来道:“女侠,你瞧我这羊养得,考虑下,价格好商量。”
梁岁稔喜肉,见羊浑身肥膘,恐价道:“不便宜吧。”
“就一千。”
“就一千?太看得起我了,我哪像大富人家。”
“好商量好商量。”
“四、三百。”
“哎。”男人撇嘴道,“哪有这么砍价的,光饲养也不止这价。”
“怎的,用黄金喂的?养只羊多麻烦,随便拉个草地不就行。”
“一听女侠就没养过……哎等等。”见梁岁稔就要走,连忙拦住道,“四百四。”
“一口价三百二,不行我走了。”
“好好好,今个算我倒霉,要不是缺钱。”男人满脸心疼地把栓绳递给梁岁稔。
梁岁稔欣喜地牵走羊,内心窃喜:“三百二还不一定买到只羊羔。一直缠我,就觉得他缺钱,果真如此。”
跟在身后的严桐文看到全过程,内心无奈:“她、哈……三百二都不一定买只崽。你也许会赚,但商人绝不会亏,那只羊肯定有问题。”
严桐文留个心眼,拿出一根带倒钩的金丝抛向卖羊人,勾住男人衣肩处,继续跟踪梁岁稔。
梁岁稔寻了家可留牲畜的客栈,把羊安置到马厩,然后在客房内稍作休息。
严桐文趁梁岁稔休息,到马厩找到羊,从腰间掏出一把黄柄匕首,在羊头轻刺破口,烧出一块灰烬,内心愤慨:“竟真是鬼。光天化日,胆敢卖鬼祸人。”
瞬间把羊横劈两半,严桐文用气捻出金丝,然后顺着金丝寻找卖羊人。
男人急匆匆出城,终于来到无人的郊外,长呼窃喜,掂量钱袋:“傻子,三百二能买到啥,天下哪有这等掉馅饼事。”
身后突如其来一脚踹倒自己:“哎呦!谁呀找死是不是!”
男人回头,看到是个女人,指着严桐文鼻尖骂道:“小人女子,好端端踹我作甚!”
严桐文厉声道:“从哪找的鬼,为何卖于百姓害人?”
一语即中,男人词钝意虚,压力下起不了身:“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一闲民罢,哪有圈鬼本事。”
“你可知,人吃鬼,便会成鬼。你染了气,第一个先找你。”
“啊!”胡诌的话,让男人大惊失色,跪在严桐文面前求道,“道长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是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道长救命呐。”
“到底怎么回事?”
从男人口中得知,昨晚游行荒野地,昏光下看见一个人影在树下,便向上前问路。
谁知一靠近,就看到一个浑身黑皮、腰裹兽皮、尖手利爪、阔嘴獠牙、眼放电光的怪物。怪物开口道:“我是鬼,你是谁?”
为保命男人很快镇定下来,道:“我也是鬼,想找个最近的城镇吸食阳气。”
“我知道走哪,正好我也要去,我们一块走。”
男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跟着鬼走。
过于被动太危险,男人主动与鬼闲聊,建立一定情感后问:“我是新鬼,不知做鬼可有何禁忌?”
鬼回答:“别的没什么,就是要小心人的唾沫。若是被他们吐到,法术会被封印。”
男人望上弯月,两眼打转,于是道:“走路很麻烦对吧,我对你一见如故,我背你走。”
“怎麻烦你一人,咱俩共递相担。”
轮到鬼背男人,感觉男人很有重量,问道:“你怎么那么重,按理说你轻如柳絮鸿毛。”
“我是新鬼,还残留点阳气在身,自然是有点重量。”
轮到男人背鬼,鬼意外得轻,如同空气,于是男人紧扒住鬼赶路。可就在蹚河时掀起啪啪水浪,引起鬼的注意,问男人:“你过河怎会漕漼作声?”
男人脑筋转得很快:“我是新鬼,没习得渡水术,见谅。”
眼看破晓,鬼急道:“天要亮了,我们经不起阳气照射,快放开我。”
男人没有理会,继续大步向前迈。
第一缕阳光照到鬼,鬼嗷嗷大叫,男人受惊松手,看到鬼变成一只羊,又想到它害怕人的唾沫,恐慌害回自己,立即向鬼吐唾沫将其封印。
见这羊长得不错,便想捞个财安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