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封灵籁瞥了黑影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既为仇敌,未必藏头露尾?”
黑影缓缓向前迈出一步,月光映照下,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眉目间刻着深深的阴鸷。他嘴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如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寒而栗。
肖灵音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将小曲护在身后。
封灵籁定睛看清来人,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原来是你啊,弯月堂堂主。就凭你这丧家之犬?当年我能将你踩在脚下,今日照样可以!”
夜风拂动她月白裙裾,宛若绽开的昙花。话音未落,她足尖已碾碎满地白雪,身形化作一道流云掠影。寒芒乍现,淬毒的箭镞已抵在对方喉间,映着月光在颈侧投下一线幽蓝。
堂主身形微晃,竟如烟似雾般避开这致命一击。他枯瘦的十指骤然成爪,指尖泛起幽绿寒芒,挟着腥风直取封灵籁心口。
那爪风过处,连飘落的雪花都被撕成齑粉,空气中尽响“嘶嘶”声。
封灵籁眸光骤冷,皓腕轻旋间长箭化作银练流光,在月下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叮叮”数声脆响,毒爪与箭刃相击,迸溅出点点星火。
肖灵音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局,以防不测。小曲则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小脸吓得煞白,却又强忍着不敢发出声音。
“走!”戚玉嶂突然拽住二人手腕,纵身跃向暗巷出口。
十余名黑衣杀手立时如饿狼扑食般追去,刀光剑影瞬间将月色劈得支离破碎。
三人堪堪避过,朝着暗巷出口疾奔而去。身后脚步声杂乱,转眼间战局已分作两处,只余暗巷中那对宿敌仍在月下殊死相搏。
封灵籁眸中寒光乍现,双手翻飞间拳风如怒涛拍岸,每一击都挟着摧金断玉之势。
堂主黑袍翻卷,身形如鬼似魅,枯瘦五指间幽绿毒芒时隐时现,在月下划出致命弧线。
倏尔,他身形诡异地扭曲起来,竟在转瞬间幻化出数道残影。虚影幢幢,从四面八方朝封灵籁袭来,森冷爪风掀起她鬓边青丝。
“东瀛的魍魉之术?”封灵籁瞳孔骤缩,足尖急点地面向后飘退,袖中暗藏的银针已滑入指间,“你竟勾结倭寇——”
话音未落,堂主三道残影同时探出利爪,真假难辨的杀招已逼至咽喉。
她猛然旋身,衣袂翻飞如鹤翼展开,银针自指尖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数道流星般的寒芒。
“叮叮叮——”
银针与利爪相撞,火花迸溅。然而其中两道残影被银针穿透,如雾气般消散,唯有一道真身攻势不减,直逼她心口而来。
封灵籁临危不乱,左手并指如剑,骤然点向对方腕间要穴,右手则暗蓄内力,反手一掌拍出——
“砰!”
两股劲气相撞,气浪震得四周瓦片纷碎。
堂主被这一掌逼退数步,黑袍猎猎作响,却阴森笑道:“破重山?原来你是当年的青峰山余孽!”
封灵籁眸光骤寒,掌间内力暴涨:“你认得?当年血洗青峰山的幕后黑手,是你!”她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白虹,掌风破空而来。
堂主急退间扯下黑袍一甩,布料竟如铁盾般挡住封灵籁的掌力。他枯瘦的手指再度泛起诡异幽绿,冷笑道:“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样?当年没杀干净的小老鼠,今日正好一并料理。”
言罢,他身形已动,十指如钩,在月色下划出数道凌厉寒光。残影幢幢间,左手一招“黑虎掏心”直取心门,右手携着破空之势横扫而来,正是江湖闻风丧胆的“横扫千军”。
封灵籁只觉劲风扑面,那爪风未至,胸前衣襟竟已无风自动。
“青峰山的血债,今日便让你百倍偿还!”
她眸光一凝,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蝶般翩然后撤。青丝飞扬间,她手腕轻翻,长箭如游龙踏雪,在月色下绽开朵朵寒梅。
“叮——”
箭矢与爪风相撞,迸出几点火星。她借力旋身,衣袂翻飞如绽开的昙花,箭矢陡然凌厉,直指对方咽喉。
“以箭代剑,倒是别致。”堂主低笑一声,指节在箭身上轻轻一弹,乌木箭杆竟应声而断,“可惜,东施效颦,终是徒劳。”
“是么?”
封灵籁左掌如刀,凌厉劈向堂主面门,掌风呼啸间暗藏杀机。见堂主侧身避过她的“破重山”,她唇角微扬,蓄势已久的右拳骤然轰出。但见拳势如蛟龙出海,拳风裹挟着白雪化作漫天雨点,一记“角蛟化雨”直砸向他丹田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