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就越是应该照顾好自己啊。”少年说罢,又开玩笑似地道:“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么,嗯?”
青年愣了一瞬,喉头滚动了几下,最后也只挤出了一声低低“唔”。这含糊的应答自然不能叫人满意,可此时白兰周身已升起了粉色烟雾;这是十年后火箭筒失效的先兆,他应该回去未来了。中原中也自打见他第一眼起就始终留意着这边,因而自然看的比他清楚,所以纵然忧心,也只好先维持着神色嘱咐道:“可千万记得要吃退烧药,再不济发些汗出来也行,只是别再、”
话未说完,烟雾骤起。白兰因强光刺激而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身前果然已空无一人。
他的身后即是悬崖上的阿布纳耶玛塔教堂:黄沙百里、危崖千仞,死寂的大地巨人一般卧倒。白发的青年迈开腿,安静地走在它展开的躯体上,朝教堂的方向前进。
凡拜神明者,皆有所求。他想求的是什么?没人知道。就算是恶魔梅菲斯特亲自来啃啮他的心灵,想必也无法弄明白这一切。
此时此刻,只有天涯浩荡,风啸悠长。
而他孤身跋涉,就好像是这世间最后一个、虔诚的信徒。
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时空另一端之人所不知道的故事。在确认了白兰·杰索的离去后,中原中也颇为苦恼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不知相通了什么,认命般叹口气、颓然地张开手——而在他掌心最中央,正是白兰交给他的那枚黯淡无光的奶嘴。
在中原中也所有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奶嘴——那个神秘莫测的杀手、或许也可称作是他朋友的阿尔克巴雷诺之一,沢田纲吉来自意大利的家庭教师,里包恩。
深吸一口气,橘发少年给沢田家光发了条短讯:“老大,我请求与你见面商讨要事,如果可以还请让拉尔·米尔奇一同出席,同时此次会面需要极高的保密性……”
随着短讯的“发送成功”,中原中也终于能毫无杂念地去梳理这一切;十年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能使阿尔克巴雷诺的生命之焰熄灭、甚至是置其于死地?白兰·杰索为何大费周章地要告知自己这个秘密,见面时却又激动异常?自己在未来是不是遭受了什么,是否也和奶嘴的主人一样已经死去?桩桩件件,由不得人不焦头烂额。信息,因果,局势,这些他通通不知晓,却直觉此事拖不得,是以只得硬着头皮先落下一子,在角落里独自等待命运造访。
中也抬起头。并盛町如此宁静,正是在这宁静之中,神明悄悄地走过了;空旷的草地上,秋意婆娑的风在轻柔地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