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走在前面,袁黎则是快了周儒生一个身位,如果他回头就能看见周儒生疑惑探究的眼神。
怎么会生疏成这样?
明明以前来他家玩就和回家一样,秦嬷嬷在他们小时候不知道收拾过多少烂摊子,怎么刚刚就好像对待寻常外客一样。
就算他出征在外,也不可能就不再登周家门啊,许凛不是还在呢吗?
想得入神,没注意脚下的速度,在一个拐角的地方直直撞上了袁黎的后背。
袁黎扭头看他,一脸莫名其妙,“当心点。”
“不是,我是想问你们怎么……”周儒生捂着撞红了的脑袋发问,没等袁黎回答,就被走在前面的秦妈妈打断。
“二位,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秦妈妈如此说,两个人都不好再有耽搁,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暴雨之后并没有雨过天晴,天边的乌云充满威压,好像下一秒雨水就会犹如泄洪一般倾泻而下。
一行人穿过长廊最终到达正厅。秦姝坐在主位上,脸上看不出情绪反倒让周儒生更加惴惴不安。
袁黎恭敬地行了个大礼,"秦姨可还安好。"
周儒生跟着也拜了一拜,但实在没敢说话,只好站在一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安好?”秦姝的视线在眼前两人的身上流转,“人老了,难免有些不爽朗的时候。”
几息之后便收回了视线,抬手吩咐下人奉茶。"家中主君外出,家媳自请入了祠堂替夫君抄经祈福,不便出来见客,招待不周了。"
袁黎接过茶碗的手一顿,不过又迅速恢复正常,脸上挂上了笑,"老夫人说笑了……"
周儒生只觉得自己还在情况之外,忽然就被两个婆子架了起来往外拖,他下意识挣扎,对于秦姝的话只觉得没头没脑。"母亲我不就在这吗,这是要把我弄哪去!"
“袁黎你快说话呀!”
他被拉扯得整个人东倒西歪,只能尽力维持平衡,焦急地喊着袁黎,他可不想就这样被带下去一个人面对阿娘。
拉扯之间应该是碰到了胸口的伤处,周儒生难忍地“嘶”了一声。
袁黎立刻起身,快速走近,拦住嬷嬷钳制周儒生的动作,“秦姨,这次阿凛私自出府固然有错,但他也是为了解救红月楼被困的姑娘们,红月楼老鸨拐卖人口逼良为娼他们……”
秦姝:“那你可知参与大坝重建的周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你们几个玩伴之中,就你和许凛心思玲珑,但现在你们两个聪明的竟然分不清楚局势跑去红月楼救人,还牵扯出了远征军,你们是嫌周家还不够惹眼吗?”
秦姝从主位上离开,靠近袁黎,"不管是周儒生还是许凛,念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都不应该把他带过去。"
“周家少夫人今日只能是呆在祠堂里,至于和你一起去红月楼的人,也绝对不能是许凛。"
袁黎抬眼,"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我会封住口风,不会有人知道周家与此事有牵连。至于远征军,我会托家父上书说明鸣镝的由来。"
秦姝:“我也算看着你长大,做不出让你去求你那个父亲,虽说先帝不在了,我这个义女比不上从前,但几句话还是能说得上的。”
“袁黎,别再来找许凛了,你的父亲是哥儿,你知道其中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