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宇藩和李乾明不久也闻声追来。
章宇藩一见章宁面容憔悴,跌坐在地上,连忙上前,跪倒在章宁身旁。
“爹!爹你没事吧?”章宇藩伸手替章宁擦去脸上的血迹。他的声音都挂上了颤音,给人一种他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感觉。
章宁握住章宇藩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必担心,爹没事。”
李乾明将手中的剑直指叶鸣笙,“叶鸣笙,别躲了,来跟小爷我好好比试比试!”
叶鸣笙冷哼一声,“我还怕你不成?”说罢,他将寻春拔出,漆黑的刀身下,刀刃上的金丝在日光下更加耀眼。
叶鸣笙双手握着刀柄,飞身跃起,不由分说地向李乾明头顶劈下。时至此刻,往日的种种仇怨都汇集到了他身上,叶鸣笙觉得自己的刀沉重无比,不是压着自己,而是让他有底气,让他有向前拼杀的底气。
他双目圆瞪,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目之所及之处,早已变了模样。不再是绿树成荫的林子,而是他一直无法释怀的那晚。叶鸣笙身在镖局中,握住数十号人的手,一同挥舞着这把刀。
李乾明见叶鸣笙杀红了眼,心中不免有些惊叹,但随即他也全力以赴。
不大的林子里,打斗声随着风声愈来愈烈,不仅是叶鸣笙和李乾明,连带着宋煜庭和王福禄,若是一个人不倒下,这场争斗是不会停下的。
章宇藩见他们几人打斗起来,无暇顾及他和章宁。他伸手要将章宁搀扶起来,放低声音说道:“爹,我扶您起来,如今他们无暇顾及此处,我们趁机回去吧!”
章宁扶着章宇藩的手,吃力地站起来,但他没走,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正和王福禄打得不可开交的宋煜庭。
“儿啊,你觉得此时爹应该走吗?”
章宇藩急道:“什么应该不应该,您老人家伤成这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章宁拍了拍章宇藩的肩,“你不明白,爹不能走,爹若是走了,他们几人在这里争斗还有什么意义呢?一切都是因爹而起,时至今日……我怎敢再退。”
“我不管他们争斗是因为什么,我只担心您的安危!”章宇藩双目通红,抓着章宁的手不禁握紧了几分,“爹……”他恳求道。
“住口!”章宁道,或许是觉得自己对儿子的态度过于强硬,他随即又叹了口气,“这等陈年往事实在是该有个交代了,儿啊,待这些事了结后,你才能身无负累,不必整日担惊受怕。”
章宇藩低下头,强忍着泪水,半晌,他抬起头,“我陪您!”
且说擂台处,赵希声被长须和尚缠得无法脱身,那老和尚武功与赵希声不相上下,两人又在梅花阵中,一招一式都需小心谨慎,稍有差池便是自寻死路。
饶是如此,那老和尚已经与赵希声拆了几百招。两人都已经是大汗淋漓。
赵希声扫了一眼周围的局势,西山派的紫衣女郎依旧缠着王武和白凝,两人一同对付她甚至都有些吃力。李庄闵和白刚也是打得不可开交,一时间恐怕也难以分出胜负。
他环视一周,没有看见宋煜庭和叶鸣笙,也没有章宁父子二人,心中不由得一沉。
只是环视一圈的功夫,他就又和那长须和尚双掌相对。两人站定在木桩上,不比招式,想要取胜,全凭内力。若是用招式未免太过冒险。
赵希声左脚向后撤开毫厘,随即将重心放到左腿上,他整个身子都是向下沉的趋势,远远望去,就像是抵挡不住要被那长须和尚拍死在那里。
赵希声气沉丹田,虽说对着长须和尚,话却是说给霍形听的。
“霍仙人,别他妈费工夫了!赶快了结了那小矮子去找庭儿!”
不远处的霍形听得真真切切,心说自己确实让这小矮子耽误了不少功夫。他默不作声地加快动作,左右交替着步子就来到了蜀山寨掌门人的近前。
蜀山寨的小胡子一看霍形招式变了,便知他要下杀手,当即也注意起来。他手握两把圆月刃,这东西若真用的好是非常难缠的。两个弯弯的如月亮般的利刃中间由一条可以伸缩的铁链相连,可近战可远攻。
小胡子见霍形靠近,忙将圆月刃紧紧握在手中,准备随时见招拆招,他此战不为胜,只为拖住霍形。
霍形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图,他双掌翻动,宽大的衣袖随风飘动,叫人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可真正的功夫却在脚步间。
小胡子只觉得霍形忽近忽远,每每当他想握着兵刃近攻他时,霍形的身影就向远处飘去,当他想放出绳索去击伤霍形时,霍形又猛地窜回来,逼的他不敢放出圆月刃。
一来二去,他摸不清规律,只能干着急,也不知道霍形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