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心大老远(虽然并没有很远)开车去送饭,观虞吃完饭过河拆桥让她滚啊(观虞只说了一句一路顺风)!
周围的气场暗暗地变了,趁观虞转过身查看锅里面条情况,黎许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挺直了腰板上楼洗漱。等她下来,观虞正好将面碗端出来,黎许的那碗的面条要高出一截。
她拿起筷子搅了搅,观虞却没坐下来,又钻进厨房倒了碗汤出来。澄澈的白萝卜清汤上面飘着几颗小葱花,黎许一开始闻见的香味就是它。
黎许本来打算不理她,专心致志地搅弄碗里的面条,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一直没朝萝卜汤看,观虞把它推到了黎许面前。
“先喝汤吧。”
大概是她语气太自然,黎许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端上了。
面对这样的窘境,黎许僵了两秒,然后决定接受观虞的示弱并大度原谅她。
“怎么就一碗?”
观虞搅了搅面条:“我不爱吃萝卜。你昨晚喝酒了,你喝吧,不够的话厨房还有。”
久违的关心让黎许心中雀跃,忙用低头喝汤掩饰翘的压不住的嘴角,也许是因为做汤的对象比较特别,黎许觉得它味道登峰造极,足足喝了三碗,最后是观虞提醒她面再不吃就要坨了,她才停下来。
黎许装着认真吃面的样子,背地里悄悄打量观虞,但她表情如常,照旧是那副认真的模样,实在看不出还有没有在生气。经过昨晚,黎许真的有些捏不准了。
观虞吃完抬眸,正巧和黎许的视线对上:“有事么?”
“没事。”黎许装作自己只是不小心扫了她一眼,姿态懒散道:“面不错。”
观虞取了纸巾擦嘴:“谢谢。”
又是谢谢,黎许听这两个字都要PTSD了,昨晚就是两声谢谢后,被她打发走人。
黎许实在忍不住,脱口问道:“你是不是在生我气?”
这话实在有些掉份,黎许说完就后悔了,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大度点也无法,观虞给她台阶下了,那她也发扬广阔的胸怀让让她,听听她是怎么说的,然后再安抚她一下,这件事就过去了。
冬天的太阳带着寒意,照在客厅角落的龟背竹上,映出一片绿意。
“没有。”观虞看着面汤中自己的倒影,笑了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黎许以为自己没有把话头铺垫到位:“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选一个。”
近似逼迫的抉择摆在面前,观虞心中生出一股滞塞感,手不由自主地搭在串珠上,慢慢的转着朱砂珠子。
“选吧。”黎许催促。
观虞唇畔扬起一抹笑,很淡:“都过去了,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
更何况你的表情一点都不像过去了。
黎许张口要说话,观虞站起来收拾碗筷:“我做饭,你可以洗碗么?”
“话还没说完——”
“对了,我约了人。”
观虞将剩汤面倒在垃圾桶中,脏碗筷放入洗碗槽,打开水龙头冲手:“中午不回来吃饭,跟你说一下。”
黎许一愣:“跟谁?”
“一个同事。”
黎许抿紧唇看着她,对这个同事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
方才欢悦的心情荡然无存,黎许捏紧筷子,状似无意:“什么重要的同事,要你感冒还去赴约?”
“上个礼拜就约好了,今天一定得去。”
观虞关掉水龙头,拿纸擦了擦手,白色的纸团落进垃圾桶,出门前不忘再提醒一遍:“记得洗碗。”
呆站好一会儿,黎许回过神从阳台往下看,穿着白色风衣的观虞正向一辆黑车走去。接她的人穿的人模狗样,又是墨镜又是冲锋衣,狗东西发胶打的锃亮,车掉湖里都不用救生锤,剪一撮插一下就能扎破,就算隔着四层楼的距离黎许都能嗅见他身上的孔雀开屏味。
她双眼眯细,苛刻又刻薄地挑剔着。
这时‘小赵’看见了观虞,朝她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黎许看不见观虞的表情,但看见她挥手作为回应,并且小小地加快了步伐。
黎许顿时目光凌厉,投向‘小赵’的视线仿佛激光。
底下的‘小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观虞走到近前,轻声问他怎么了。
赵览书摸了把发凉的后颈:“好像有人在看我。”
观虞环视一圈,并未察觉到异常的视线。
视线骤然消失,‘小赵’也不纠结了,拉开车门上去:“系好安全带。”
等到时间长到足够车辆离开,黎许才敢再次探出头来,看着空落落的空地,暗自咬牙。
“连车门都不给她拉。”
她不由得猜想二人今天出去干什么,孤男寡女地肯定不是去社区做志愿者,观虞出门前还稍稍打扮了一下,也肯定跟学校的事无关,年轻男女周末放假,能有几个可能,一定是约会!
约会……
黎许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意,那个‘小赵’哪儿来的自信,从头到脚除了性别他跟观虞哪点配得上了?
观虞笑起来多好看,春风拂面,他就豁着个大门牙呵呵嘿嘿。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谁,一没太阳二没名气带了个墨镜装,可劲儿装吧,装不死他……
正在黎许挑剔‘小赵’时,手机铃声忽然打破她的思绪,是沈嘉。
黎许接通,电话那头沈嘉花容失色:“黎许,贺墅的事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