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王霁豪爽大笑一番,又不再打探他们的消息。
饭后回屋,柳竹韵想到今日在饭桌上的对话,不免后怕起来。
“你今天差点吓死我!”
严承允道:“这有什么好怕的,话本子上都要写烂了,随便说一个就是。”
柳竹韵道:“这就是你说的会演,我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地图到手了,我怕有贻误再四处看看,到时候就走。”
“这就走了?等等什么地图?”
不会是流寇的据点地图吧?
柳竹蕴心想,他就算是看见了地图,不也只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难不成全部都记住了?
严承允道:“你要是想在这儿呆着,我不拦你。”
“你敢!”
柳竹韵还是很识相的,知道自己只能靠他。
在东京如此,在这荒山野岭更是如此。
细软着声音道:“是,大人。”
——
吃饭的时候王雲就在旁边独自喝闷酒,眼睛依旧忍不住得瞟柳竹蕴。若是能和这样的女人过上一晚,死也无憾了。
他活那么大可没见过这么含羞的女人,说话轻声细气,举止娴静。和平日里见得那些粗俗的人大不相同。
但挨着哥哥在,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等人走后满脑子都是柳竹蕴的身段面貌。
他贪了点酒,把自己喝了个烂醉如泥,回去之后就一顿发泄。
结果第二日没起来床,等到王霁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抱着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劫持来的女子,
“你个混账!”说着提起剑就要砍王雲。
王雲吓得脑瓜子立刻就清醒了,一个起身就跪在地上,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不停求饶:
“哥我是真的喝多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霁心想他这个二弟这些天犯错误数,必须要有点惩罚,让他牢牢记住,不然日后出了事情,伤的还是自己。
于是把他绑在刑场一顿鞭打。
外面围了一圈人在看,王雲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严承允听到外面有动静,
“这是怎么了。”
“二爷犯错了,在受罚呢。”
严承允分析一通,王家二子并非都是草包,这哥哥还算英雄人物,弟弟就有些不成气候了,只不过因为辈分原因,被哥哥牢牢管束着,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有了计策。
只见王霁挥起军刀,就朝着他脖子砍去,王雲闭上了眼睛,一缕头发掉了地上。
“今日我就算斩了你了!你若是以后再敢犯军规!小心你的脖子!”
王霁对着围观的人道:“我们圣旗军,就是要和狗皇帝狗官划清界限!他们做的乌糟事,我们做不得!”
王雲回到自己的屋子,赶紧上药,身上是皮开肉绽不忍直视,想想自己和朝堂斗了这么久,都没有那么多伤,倒是被自己亲哥哥打个半死。
一直跟着他的小将武兴源走了进来。
“哎呦,都是我们的老大,就因为他比您打,事事都得让他,不过是玩了两个女人,这有啥?”
“他清高,不还是当流寇,怎么不去当将军打金兵去,我呸!”王雲一会想起自己在众目睽睽下受罚就觉得尴尬,咽不下这口气。
但毕竟是自己兄长,也只能作罢受罚。
————
严承允隔了几日,便对王霁道想要离开这里。
王霁心中有些不舍,挽留道:“现在外面不太平,你不如和我们一起落草为寇,吃羊肉喝烈酒,总比两个人飘零在外儿好。”
严承允道:“我夫人病已修养好,不宜继续呆在这里,我只想和我的夫人过上渔樵江渚,务农种田的闲适日子,并无大志,继续呆在这里,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王霁也想到了自己弟弟的那些肮脏事,严六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合情合理,再加上他志不在此,留着也只是互相勉强。
严承允忙道:“若是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报答。”
王霁道:“无妨,你能平安就好了。”
说着又给他塞了一点银子。
严承允想着他还真是有情有义,客套道:“你这样豪爽正义之人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王霁“哈哈”大笑两声,“哼,我以后不仅要取狗官性命,我还要打到北边去,夺回属于我们的领土。”
严承允忽然表情难以控制得僵住了,但很快变回虚假的笑容。
“好,夺回属于我们的领土。”
——
这边滁州府的官吏看着两车只有财物的马车不知所措。后面跟着乌泱泱一堆人,就是见不到那位大人物。
严大人虽说被贬出京,可权势地位在那,那也是官大一级吓死人,哪有敢落井下石的,谁知道官家哪天想他了又给他调回去了。
这人给弄丢了,这该如何是好。
突然一个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来,穿着虽是粗布麻衣,但气度非凡,宛若松鹤屹立。
后边还跟着一个女子,带着斗笠看不清脸,却亭亭玉立,身姿绰约,一眼便是世家大族的小姐。
“大人,这位是?”
“贱内。”
陆院判吃惊道:“您是严大人?”
“是我。”
“可…有什么凭证。小的可不敢胡乱认人啊,”
严承允冷眼看向陆院判,故作不解:“你要什么凭证,我给你写副字?”
陆院判吓得后背一身冷汗,恭维道:“不敢不敢,大人堂上坐。”
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眉清目秀面若冠玉的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权相严承允,不是说是个吃得连腰带都系不上的大胖子吗?
后面的周水谷忍不住“呸”了声,还没见过他陆院判这么低三下四的模样。
他带着有些敌视的目光看向严承允,心想,本来就一团糟,现在又来个要伺候了,不知滁州还能守到什么时候。
只听他问道:“带兵的都督是哪位?”
周水谷忙站上前去,声音若洪钟, “下官在。”
“你过来。”
他又对陆院判道:“去拿纸笔来。”
陆知和赶忙应声,马上送来了笔墨纸砚。
严承允拿起笔,在纸上描画起来,一开始大家都一头雾水,不知他在做什么,待纸上的内容逐渐清晰起来,众人目瞪口呆。
这是流寇据点的图纸!
这前也不是没有偷偷来投降的人,只不过他们也只能稍微画出自己活动的一部分。那两兄弟又谨慎的很,一点消息也透不出。
真不知他是怎么得到的。
陆院判奉承道:“大人,您这几天干这去了!”
严承允抬眸,眼神中凝结这一股寒气,陆院判吓得马上闭上了嘴。
“兵马都准备好,一定会拿下他们。”
陆院判忙道:“这…朝廷不是说了要以招安为主,怎么…还要打啊……”
陆院判是真的不想出兵,这一次又一次的送钱不就是因为打不过这窝贼人吗?之前想着招安给他们封大官做,谁知道这群人是目无王法到了极点,还把前去谈和的太守给扔出来羞辱。
他是真的怕下一个遭老罪的就是自己了。
“你说呢?”严承允对周水谷道。
周水谷没想到他还会问自己,道:“就是因为总是想要讲和,这才让他们壮大到现在,这不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吗?朝廷每次都想着招安,想着送钱了事,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陆院判被他吓得一声鸡皮疙瘩,这小将军是不要命了,竟然在严大人面前胡言乱语,“你疯了你?谁吃得了打,你知道这边一带贸易多重要吗?你知道打仗要多少钱吗?到时候税收不起来,我们都喝西北风。再说哪来的兵给你打?就这么点人,大军都在抗北边!”
严承允没有说什么,陆院判也猜不透这位大人在想什么,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严承允缓缓开口道:“官家想的主要还是招安为主,你们谁去把他们首领请出来,我亲自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