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怀蹙眉，手不自觉蜷起。

“谁啊？”

状似随意，实则尾音都轻颤，不过无人察觉罢了。

“我不知晓她的模样…”

指甲无意识陷进掌心的血肉。

不知晓，也会喜欢上吗？

这样一个物欲横流快节奏的时代，真的会有人不看外表，单纯喜欢吗？

她以为姜渺愿意同她签合同除了各取所需之外，看中她的脸也是一部分原因。

“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和我签合同？”

姜渺掩下一部分真相。

“我找不到她了，父母又逼婚得紧，恰巧你…”

未再言，陆予怀却了然于胸。

是啊，合同上本就说了禁止动心，利人利己何尝不好呢？

“嗯…”

不知道该回什么，无意识地应答。

“一直不告诉你的原因不是利用你，而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为了保证“生死琉”公测的正常进行，陆予怀没少付出精力。

“怕贸然告知你会因此误会，偷偷难过。”

姜渺悄无声息握住她手，安抚的意味明显。

陆予怀心弦刚松，姜渺紧接着开口。

“我希望我们除了合同上约定的利益关系外，还能做朋友。”

只是朋友…

嗯。

只是朋友。

没有什么不对，但陆予怀为什么还是心口发闷呢？

“可以和我讲讲她吗？”

陆予怀故作从容地岔开话题。

“你的…那位白月光…”

她还是好奇，像姜渺这样足够优秀的人，会为什么样的人动心。

姜渺开始回忆。

“我不知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或许是大我一级的学姐，高一时我数学很差，有一次大考又严重失利，成绩一塌糊涂…”

姜渺轻声笑笑。

“我跑去小花园里躲着，一个人哭的稀里哗啦，她当时应该在解题，被我吵到，气势汹汹想来质问，结果看见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手足无措地来安慰我。”

“可爱又笨拙。”

姜渺喟叹，陆予怀莫名一酸。

“她问我为什么哭，我说我数学考太烂了，她还嘲笑我…”

姜渺至今还记得，欠揍的语气。

“啊，数学这么简单，你才考这么点？”

“结果我哭的更伤心了，她慌慌张张道歉，还把高一做的数学笔记送我赔罪了…”

“不止，用她自己的方法，教会了我好几道题，比老师讲的好多了。”

“本该只对她存有感激的心情，但我身处尖子班，压力本就山大，老师严格，竞争激烈…”

越想进步，越发努力，成绩却反比例下降，几乎到了恶性循环的地步。

她把自己从怪圈里救出来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她的帮助，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我由衷地感谢，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念念不忘的呢？”

“是因为她漂亮澄澈的眼睛，是因为她温柔安抚的语调，是因为她干净利落的笔迹…还是因为追逐成了一种执念，崇拜衍生出别样的感情。”

再难相忘。

陆予怀静静听完故事，不发一言。

如此简单的理由，又如此坚定。

“我可以试着帮你找她，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姜渺没有犹豫，摇摇头，遗憾道。

“她那天过敏，戴了口罩，看不清脸。”

陆予怀抿唇。

“没事，会重逢的。”

话语干巴巴。

姜渺好笑。

“陆予怀，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

很多时候都直男行为，却又是个细心温暖的人，偏偏这张脸性感撩人到要命。

矛盾，有种奇怪的可爱。

陆予怀也笑起来。

“我说真的，会重逢的。”

缘分这么奇妙，谁都说不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