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之后他们同时进入军部,加入了最讨厌的虫的麾下,第四军那时简直风光无两。
直到他和他的朋友一前一后成为少将,他们终于进入了雄虫的视野,也成功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了代价。
双子星一位陨落一位沉寂。
佩兰德从那时起不再关注塞德里克。
再注意到他的时候,雌虫不再如印象里的那般孤傲,带上了假面,变得像阳光般温和。
像,其他雌虫一样。
温顺。
不再发光。
这么说似乎不太妥当,他认识的塞德里克依旧耀眼,但不再有会灼伤虫的温度了。
意料之中的妥协,佩兰德想。这样的雌虫无法成为自己的盟友。
但或许是有一丝的不忍心,佩兰德开始和他针锋相对,试图让塞德里克完美的假面破碎。
总之他不想再看到被磨平棱角的军雌,这样的例子已经够多了。
就这样也过了几十年。
佩兰德的回忆被打断了,因为塞德里克给出的模糊答案。
“也许吧?”
他在回答什么问题?佩兰德一惊,刚刚似乎有虫询问他是否杀死阿尔瓦。
在座的各虫都惊得说不出话,塞德里克的这个答案虽然不能将他直接定罪,但也足够雄保会那些早就看他不爽的虫做做文章把他扔进监狱。
屈打成招在哪里都并不少见,尤其对雄保会来说。
他不想活了吗?佩兰德似乎现在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位同僚。
而塞德里克依旧在微笑着,阳光穿过窗棂洒下,雌虫的身影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下,像一位优雅的贵族。
明明他刚刚才把自己推入无尽的深渊,可谁也感受不到他的恐惧。
“塞德里克是真的为此感到高兴。”
荒诞的想法回荡在每个虫的脑海。
“真是个疯子。”
所有的虫在此刻脑回路似乎共通了,没有虫理解塞德里克的做法,只觉得他在寻死。
迪安是通讯里唯一清醒的虫,或许他是在座各虫里最了解塞德里克的。
也唯有他确定塞德里克不会寻死。
他们曾拥有同一个雄主,但又是两个极端。
迪安看过很多很多,
对方在发情期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恳求阿尔瓦的模样
因为不够听话所以得不到阿尔瓦的疏解,被迫挣扎于精神力暴动的模样
当然还有因为匹配度过高而对阿尔瓦信息素上瘾时的痛苦挣扎
他冷眼旁观过太多塞德里克的反抗。
他不明白,明明只需要跪下就能让自己活的好一些,为什么要反抗呢?
为什么他不敢反抗呢?
迪安恨他自己,恨塞德里克,也恨雄虫。这种恨才是他必须要让塞德里克去死的原因。
那个讨厌的军雌拥有的太多了,权利、财富、实力和勇气,而这些衬托得自己卑劣至极。
好在他还“救了”自己。
他的善良亲自留给迪安刺向他的利刃。
迪安永远也不能成为塞德里克,他没有独自活下去的勇气。
献祭塞德里克后能够获取的报酬太过丰厚,足够他洗去标记离开军部然后无病无灾得过好这一生。
至于塞德里克,又关他什么事。
所以哪怕他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并不受控制他也要赌一把。
这个时候无关输赢,他就是想看塞德里克痛苦,看看那弯不下去的腰是不是和他记忆里一样的硬。
或许在心里的某一个小小的角落,迪安是希望塞德里克能赢过他的,他也想看雌虫赢一次,而不是永远地被雄主踩在脚下。
但这可能吗?
有个声音在小声的说,“可能的。”
很久之后迪安确实看到了那个可能,塞德里克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
或许太阳永远不可能被淤泥覆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