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和澳菲被华晏安要求去花夏家的神旻阁。
神旻阁位于冀承家院子的地道里,之前是华晏安自己打理保管的。后来有了冀承、京廷钧和津乐乐之后,冀承作为花夏家最强防御系城灵的拥有者,也就一直守护着,但实际上地道下面他还没去过。
当天上午,华晏安到了冀承这里。
“大哥,来得好早——”刚起床的冀承打了个哈欠,现在他头发还没扎起来,依旧是一身皱巴巴的布睡衣。而前来找他的华晏安已经穿好了一身红色暗龙纹的丝绸古风长袍,一头的披肩长发,双眼如早晨的露光一般清亮。虽然衣着没有很华丽,但看起来又精神又贵气。
“不好意思啊小冀,真是打扰你了。”
“没事儿,大哥,我穿好衣服速速就来。”冀承稍微伸了个懒腰清醒了一下,就麻利地把一件黑色长衫披上。
华晏安来到冀承院子里的一处灰白的石头边——那是再普通不过的大石头,没有纹路、花斑,或是任何清晰的色泽层次。石头旁还长满了杂草。
当初他选择了把通神旻阁的地道入口建在这下面,就是因为上面的石头太过平常。如果有外人进犯花夏家,往往也不会在意这里。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百年前花夏家那场大劫难,外家族侵略势力无耻地掠夺了藏了所有奇珍异宝的月明园,看到拿不走的要么砸了要么切了,还一把火烧了。有时候人类真的会贪婪邪恶到如此地步嘛?但那时候花夏家的家人们,包括他华晏安自己,不也是被他们榨干、吸尽了血?
回想过去的事,华晏安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就眼眶湿润了。这时冀承走过来,憨憨地摸着脑袋,手里捏着一块皱巴巴又泛黄的丝绸布。
“大哥,我刚刚忘了解开石头上封印的咒语了,毕竟离上次你告诉我过了百余年……但是我刚刚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记着咒语的布,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的,找到就好了。”华晏安欣慰地笑着,眼角还挂着一滴泪,亮晶晶的。
冀承关切地问:“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们开始吧。”
冀承释放出了他的主城灵红星镰刀,镰刀在空中投射出温柔的金色光芒,将周围的一切景物都渡上了一层高贵的色泽。接着他开始念起了咒语,气息苍莽如同来自远古,声音似是与大地融合了以后,又从大地中传出来。
“从刹那迈向永恒,请上天赐予我心灵之锁,破万物之虚浮,洞察历史之瑰宝。地下古战道——开——”
一个银白色的圆盘状的图腾在石头上方出现,还喷薄着光芒。那光愈来愈亮,图腾的线条愈来愈粗,好似闪着寒光的锋刃陷进了石头中。
“砰——”石头往外炸开,碎成了粉末
一个入口出现了,一股潮湿的来自地下的味道扑鼻而来——可以看见地下通道是上了年纪的红砖铺成,入口通下去,是不知道多少层楼梯,楼梯尽头,尽是看不见一切的黑暗。
“暂时不用把这个封上,你等他俩来,让他们走到第十层。”华晏安径直走下去,对目瞪口呆的冀承回头道。
“第十层?往下还有啊……”
“小澳好了吗?”
澳菲正在整理自己出门的小皮包,便听到秦刚哥雄浑豪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同时还有“砰砰砰”的大力敲门声。
“来啦来啦!”澳菲连忙小跑着出了门。
“天哪秦兄,没想到你居然从你的住所,一路向南跨越整个住宿区到我这里?”
“是啊,可把额(我)累坏了,我怕你刚回来搞不清花夏家的布局,自己走不到小冀那儿,”秦刚两手枕头,舒活了一下筋骨,“我在巷道里还遇上了正在练小车的小鄂,这家伙开车从不让行人,差点撞到我。”
“啊,我给您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不好意思呢。”
“什么嘛?关你什么事?额跟你讲,就是鄂江岚那个性急的不看人。嘿嘿,不过额抢了他早饭的热干面吃掉了,算是他的赔偿。那小子做面技术哪能跟我比……”
两人一路聊到了冀承那儿。冀承还愣在那个入口前面发呆。
“让本大爷看看,传说中的神旻阁是什么!”秦刚迈着大步走来。
“这是地下古战道的入口,”冀承回过神来,指着入口,“大哥说你们往下走到第十层。他刚刚下去了,估计在里面等你们。”
“等等,第十层吗?”澳菲看了一眼黑洞洞的通往地下的入口——很难想象在这里面该如何摸着黑,闻着来自地下的潮湿味,探索一条从未走过的地下隧道,并走到第十层。她都已经脑补出一部冒险鬼片大戏了。
“嗐,不就是一个地道吗?”秦刚头也不回地往下走。
“秦兄,你走过这个吗?”澳菲还不敢往下,连忙叫住他。“这里那么黑,我们得带上照明的东西吧。”
“没有啊,都城纪年1262是我出生的年份,虽然我已经700多了,但是我还真没有见过。这个比我年纪还大呢。”秦刚没有往下走,停在了台阶上。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古战道边上的蜡烛忽然亮了,好像有谁忽然点着了它们。烛光在漆黑的地下空气里摇曳,忽明忽暗,似乎一旦缺了氧就会灭,把周遭重新融入黑暗。但好歹在微弱烛光的照明下,古道的路和构造都渐渐明晰了——整个战道是圆拱形,由长方形砖块堆砌,由于年份久远,砖块堆得并没有太整齐,留下了很多黑条状的裂缝。墙上留下一些方形的洞,蜡烛就放在这里面。平平的古道路面大概几百米,就骤然往下,有一个楼梯口。
“好……奇怪……又没有人点它们。”澳菲嗫嚅道。
“嗐,没有光你要说,有了光你又要说……下来呗,我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