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栩生脸上不情愿还是走在前头带了路。

“躺够了便出来走走，伤也好得快些。”柳萧霖轻飘飘地朝里屋的柳如山说了一句。

柳如山百思不得其解，她自认为确确实实是未见过此人，可他却好像与自己是故人？

“将那碗姜汤饮了罢。”柳萧霖懒懒地倚着，指了指案台上的姜汤。

“多谢。”柳如山轻声谢道，饮了一大口姜汤心中更是暖和。

“栩生熬的，与我无关。”柳萧霖掀了掀眼皮，瞧看着柳如山。

柳如山讪讪地笑了笑，这位的脾性还真是.......率直。

“你.......你与沈子雍之子可是有情？”柳萧霖迟疑了几霎启唇道，反正他也向来看不惯忸怩作态之人与事。

柳如山闹了个大红脸，垂下了头，更是诧异着这位前辈到底是何人，为何对于他们的事如此了如指掌？

“那我且换个问法，你既恋于山林，可愿拘礼在世家？人活于世上，不必拘泥于他人，随自己心意便罢。”柳萧霖又换了自认为更为委婉的说法问道，百无聊赖地敲着一旁的茶盏。

“我.......不知道。何来拘礼，我本就是皇家之人，不过是一时苟且活着罢了。”柳如山垂着头喃喃道自嘲地笑了笑。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没什么大本事，本只想与柳大山共同打理柳氏茶馆，许他老人家颐养天年。

外头的步子顿了顿，沈自白扯住了阔步向前的栩生的袖子，栩生纳闷地回头看着他。

“可他受伤时我会情不自禁地担心难过，看见别的小女娘来接近他我却说不出来的心酸，瞧见他我会欢喜，想和他挨在一起，却又怕......怕自己连累他，我我这人运气太不好了。”柳如山低低地说道，又轻摇了摇头，不知怎的，说出来心中倒松了口气。

门外的沈自白却攥紧了手。

“倒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柳萧霖早就瞥见了门外的两抹衣角，咂了咂舌，拍拍手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柳萧霖临走之前还不忘悠悠地念着诗，推开门与沈自白视线交汇，又拎走一旁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栩生。

沈自白没有立即推门进去，青白的手更是抬了又放，不知怎的，眸中湿润起来，许是外头的风雪太大了些。

屋内的柳如山也只呆呆地望着，愣愣地瞧着火堆里的火星，心中却也默默地燃烧着。

“筠儿。”沈自白嗓音低哑地唤了一声，柳如山猛地站起来，火堆里的星火洒了一地，四处泛滥。

柳筱筠没有回头，只徒然地目视前方，沈自白推开门从后方轻轻地抱着了她。

“你.....你怎么过来的？莫不是找了我一夜？”柳筱筠磕磕绊绊道，耳根子红透了，却依旧没有回头。

“我不累。”沈自白低低道，轻轻吻了吻柳筱筠红透了的耳根。

“你可有受伤？”

“你可受伤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说起，又都轻声笑着。

沈自白轻轻地将柳筱筠转过身来，凝视着她的眸。

“我刚刚的话你都——”柳筱筠话还未落音，沈自白便吻住了她的唇。

窗棂外的雪还未化，屋檐上的残雪噗噗地落着，万物都静悄悄又微微地颤动着 ，像极了此刻柳筱筠的心。

沈自白冰凉的唇贴着她温热的唇，一步步撬开她的齿关，一双大手慢慢擦过她丝滑的衣裙，一把搂过她的腰，二人之间严丝密合。

二人吻得越发动情了，柳筱筠的手攀上沈自白的肩头，驱走他的寒冷，鼻间萦绕着檀木香，心头却轻轻地荡漾着。

“我的心意，你如今可知晓了？”沈自白慢慢抬起头，眸中带笑望着她，言罢轻啄了啄她的唇。

柳筱筠抬起头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眸子望着他，迟疑的话就在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犹豫半晌，柳筱筠缓缓开口:“我，我不愿——”

沈自白垂下头再度贴上她的唇，重重地碾咬着，又极快地松开，低低地笑了。

“不用担心，只要你回头，我便在你身后。无论你跑到哪，我死缠烂打穷追不舍。”沈自白一字一句道，伸出手掐了掐柳筱筠红如霞的脸颊，将她搂进了怀里。

柳筱筠半晌没有回应，二人就如此相拥着，眼底只有彼此，在逐渐相融的厚雪之中。

那就如此吧，她也不愿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