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对梁逸澄来说煎熬无比。他盯着手中的名片毫无睡意,思忖良久。
没一会儿唐寓千就吐了,梁逸澄他现在简直就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翌日。一声突兀的鸣笛声在小区里回荡,梁逸澄本来是在后半夜才勉强睡下,睡眠很浅,这声让他直接从床上翻坐起来。
而后梁逸澄顾不及穿鞋,他直接光脚走进唐寓千的房间将人拽了起来。
昨晚唐寓千吐后,梁逸澄强行给他灌了一杯蜂蜜水,他人也清醒了不少。
加上生物钟,唐寓千早醒了。但他不想起床,他没了工作,又加之喝了酒头疼,还不如就在床上躺一天。
见唐寓千这个不想起床的样,梁逸澄靠在床边抬手扶额。
这个祖宗喝断片了。
……
梁逸澄简洁明了地给唐寓千叙述了昨晚的来龙去脉。随即便联系好了凌宴,二人收拾好东西直接前往任玥给的地址。
今日阳光依旧耀眼,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苍穹仍旧这么湛蓝,微风依旧这么和煦,但好像一切又都变了。
不用赶时间上班,不用每天都把精力献给案件,在别人眼中是摆脱负累,但是这对唐寓千来说,算不上好事。
一方面,律师是他喜欢的职业,唐寓千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去做好自己热爱的事。但从另一面来说,这个职业取得的报酬,他并不能只花在自己身上。
……
凌宴同任玥一进房间就看见端坐的唐寓千和站立在他身旁的梁逸澄。
听见开门声,唐寓千和梁逸澄一齐望过去,见来人,唐寓千站起身,目视着凌宴,随即他瞥见任玥手里的那个蓝色文件夹,稍纵即逝地皱了下眉头,心中隐隐感到不对劲。
当然,这也是他作为一名律师的直觉。要知道专业人士的直觉,往往精准的可怕。
凌宴坐在椅子上,环起腿,出了声,“坐。”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在低头整理不平整的西服外套。
唐寓千动身坐到他对面,他们中间有一张木桌,像极了谈判的开端。
桌下,唐寓千双手扣在一起,毕竟是自己亲手砸到保时捷,他还是有点心慌。
安静良久。
唐寓千坐不住了,他轻咳了一声,坐直身子,开口问道:“凌总……”见面前人抬眼,他继续道,“昨晚给您造成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是抱歉。”
唐寓千并不打算拐弯抹角,他咬了下嘴唇,问出口:“需要我赔多少?”
凌宴没说话,而是转眼看向抱着文件站在门口的任玥。
任玥冲他颔首,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向唐寓千,而后便将手里的文件翻开,轻放在了唐寓千面前。
这时凌宴才出声,“这是定损报告,你先看看。”
即便是唐寓千一目十行,他也把内容看得很清楚。毕竟是业内公认的金牌律师,要是连这基本的看文件的速度都提不上去,他这个称号也是个废号。
只不过他的目光在一串数字上多停留了几秒----100,000。
梁逸澄站在唐寓千身侧一同看着文件,同样,他的目光也停留在了赔款上。他倒吸了一个口冷气,感觉眼前的数字就像空中落下的砖头雨。一砸一个准,更何况地上的人还会被这些砖头砸得血肉模糊。
十万!
这怎么赔?!
凌宴目光一直在唐寓千身上,见唐寓千抿嘴,他直白道:“赔不起?”
唐寓千嗯了一声,“我……”他咬了下下嘴唇内侧,还是没继续说下去。
梁逸澄突然开口,“三个月还完五万,这怎么还?”
默了两秒,凌宴出声道:“这个只是计划A,”话罢,他起身,左手撑在棕色的泛着木香的桌上,俯身朝唐寓千伸出右手,轻轻将其眼前的合同翻过一页。
待这只节骨分明的手撤开,另一份合同便映入唐寓千的眼帘。
唐寓千扫视合同时,凌宴就已经坐下了。
凌宴靠着椅背环起腿,他左手手肘架在椅子左侧扶手上,两手相扣搭在腿上。整个人都是胜券在握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唐寓千紧皱眉头,他抬眸与凌宴视线相撞,语气不太好,“你查我?”
凌宴抬了下嘴角,“放心,正当手段。”他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这个合同对我们两个来说都只有利无弊,三年时间赔款相抵,剩下的工资我照发。”
凌宴徐徐道:“而且唐律现在也应该在愁找一份工作,我觉得这份合同不错,做我的律师顾问,你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