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宴把人用安全带“绑”好,确认唐寓千带了回家的钥匙,他减缓车速带唐寓千回家,当然,孟亭没走,他带唐寓千回他家。
凌宴这么做的原因也有两点,一是唐寓千喝醉了特别黏人,毫不夸张地说,他像精神分裂症患者,二是凌宴生怕唐寓千吐他车上,洗车麻烦,而且他有洁癖,要是唐寓千吐了,这辆车对他来说就已经报废了。
唐寓千的家是老式楼,只能爬楼梯。
凌宴揽着唐寓千的肩将他慢慢带上楼,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耐心,要是换作以前,他可以把人直接扔马路上。
“凌宴,”唐寓千现在的声音很糯,他垂下眸看着灰色的石梯,顺着凌宴的力道抬脚,“你在带我龟速前进吗?”
凌宴刚想回怼,可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香气传入他的鼻腔。霎时,他脖子感受到了一片温热——唐寓千靠在了他肩颈交汇处。
凌宴伸手轻推了下唐寓千,皱眉道:“好好走路。”
“嗯……”唐寓千默了两秒,缓缓开口,“不用了,谢谢凌总,”他抬手摇了摇,“我不喝奶茶。”
“……”凌宴鼻息加重,他在心中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接这个醉鬼!
没两秒,他在心中幼稚道:怕他死路上,没人还债。
四楼的路程在今日远得像是跨了半个地球一样。
走到二楼唐寓千就不走了,撒泼打滚怎么都不走,甚至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施加到了凌宴身上,他以十分信任式的完全后仰,整个人都缩在凌宴怀里。
凌宴好说歹说他才抬脚跨了两个阶梯。
凌宴吐出一口气,他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这栋楼住户上上下下走着,他和唐寓千被一直盯着看,凌宴被看得心里烦。
他直接打横抱起唐寓千就往上走,虽然这样他俩的回头率直接爆表,但凌宴不在乎,他不是这里的人,他不属于这个圈层,不必要多解释,也没有必要放心上。
更何况,他从被怀上的那一刻起就成了商业领域的焦点,赞美的,贬低的,阿谀奉承的,指指点点的……这些话他都听过。
凌宴从不会因为外界声音而放弃自己的生活模式和人生规划。他要做自己心中的那个凌宴,而不是卑屈地成为别人想让他成为的那个人。
……
门口。
凌宴见唐寓千盯着门一直看,他有些无语,“醉鬼,开门。”
“这里好像我家。”
凌宴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是你家。”
“……”唐寓千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不太好,“用你说?”
凌宴不想和他多纠结,“开门。”
谁知唐寓千突然一咬牙,站直身子,倏然转身抬手环住凌宴的脖子,整个人的脸都埋在凌宴的颈窝。
“你搜吧。”
唐寓千从鼻腔呼出的热气悉数喷洒在凌宴的锁骨处,正像此时楼外抚叶恋花的和风。
……
凌宴把要是重新放回唐寓千的衣兜,他把唐寓千拖进客厅,放在沙发上
凌宴直起身吐了口气,心里不禁想着,真是麻烦精,一个星期不到就不已经数不清被他麻烦了多少次。
凌宴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眼神呆滞的唐寓千,认真思考了会儿。
他觉得唐寓千一点儿也不重,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单手把人拎起来,唐寓千就长了身高不长肉。
唐寓千家整洁又舒适,但无论是从装修风格看还是从整体陈设看,他的家并未有温馨的感觉,反而给人更多的是冰冷与冷清。
凌宴出生就被捧到了高峰,虽然当时称不上最高峰,可一旦照那个高度摔下来,他同样也会粉身碎骨。
什么未来商业精英,什么未来凌氏CEO……凌宴听得倒背如流。从小到大,他就被当作是神一样的存在,周围的人都在奉承,都在谄媚,可他知道,如果他没有凌氏集团长子的这个身份的加持,他在那些人眼里屁都不是。
可他家里却把他照顾的很好,快乐与童真样样不少。
这也是他名字的得来。
你的出生,是我这一生所参与过的,最盛大,最美满的宴会。
你就是上天赐予我的,独一无二的宝贝。
凌宴的父亲年轻时因工作常常不着家,可无论何时他都在想着凌宴,就连每次回家都会给凌宴带许多稀奇好玩儿的东西。他的家和别的富人家不一样,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明争暗斗,他的家就和普通人家一样,温馨又热闹。
而且这也是他母亲所希望的。
她不想凌宴活的很累,她更希望凌宴生在一户平常人家中,过平常人家的日子,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就好,这些有钱人世界里的明取暗夺,她并不想让凌宴参与。
可凌宴却因为高考志愿跟他父亲在家里大吵了一架。他一有资本就在外面买了房子,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就算要回去也是帮他妈带东西。
他母亲每次让他回家住几天,他也总是找了理由搪塞过去。他知道他母亲的用意,就是希望能和他父亲和好。
话又说回来,这么多年凌宴气消得差不多了,只是他脾气犟,就是不肯低头。
他父亲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觉得亏欠凌宴,所以他就拼命地补偿给凌宇,凌宇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他只是表态让凌宇按自己喜欢的来。
每次凌宴听家里的保姆说他父亲在找他,他总是觉得稀奇得不得了。
自从他离家出走后,他就没有接到过他父亲的电话。
两人都是倔脾气,但幸好,这脾气只是遗传,不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写照。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