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放开我。”

“不放！再抱会儿……我吓着了。”

“是你吓我欸！”

“你说我长得丑把我吓着了！”

“……你别发癫了。”程澄道：“还有，谁给你评的校草？”

“猴子、阿庚、还有我妈……”

程澄笑出声，夏野低声问：“怎么啦，我不帅吗？”

“帅~帅呆了成么？走嘛？”

“不成。”

“那你想怎么样？给你颁个奖？”

“我想……”他没说，他直接做了，磕得程澄嘴唇破皮流血。

程澄用力推开他：“你干嘛？！你疯了吧？”

夏野摸着嘴唇，懊恼自己技术太差。

“我是疯了，我喜欢你喜欢疯了！”

那是个混乱的夜晚，接下来几分钟里发生的事连城隍老爷也羞于说出口。程澄的嘴唇一周才见好，而夏野脸上的淤青则是大半个月都没完全消散。因为第二天，夏野就被程澄他哥堵在学校门口狠揍了一顿。

程澄略去那些非礼勿言的情节，十分苦恼地说：“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们很早就认识了，这么多年都好好的，真是奇怪……”怎么突然变态了？

陶居然问：“你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吗？”

程澄摇摇头：“他一直都很正常，就那段时间比较黏人……”程澄是个脾气温和老好人，只对夏野有脾气，夏野性格乖张唯独听他的话，两个人和谐得不得了。

城隍庙那件事后，夏野凭借超强牛皮糖功力取得了程澄的原谅，同时不断冲击他的心里防线，每天花式表白。

“我喜欢你——不是兄弟间的喜欢，是爱情。”

“说什么鬼话？”

“跟我在一起，我和你就像月亮和潮汐。”

“上课时间别说小话！”

“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

“是不是皮痒了想挨打？”

“就不能答应我吗？你知道我没开玩笑。”

“确实不好笑。”

“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吗？”

“我们都是男的！”

“那又怎么样，别说你是男的，就算你变成猪我也喜欢你！好吧，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性别，我可以去泰国。”

“滚——”

“难道你对我一丁点感觉都没有吗？不科学啊？”

“我感觉你病得不清，需要科学地诊断一下。”

程澄坚持不懈的无视和拒绝反而把夏野身体里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给逼出来了，简直到了越挫越勇、锲而不舍的境界。

侯煜这样跟程澄解释：“给孩子憋疯了，你多担待。”

程澄正烦恼的时候，夏野已经被程澈“担待”了两次，凑足了一对熊猫眼。他不冰敷不擦药，捧着脸在程澄旁边唉声叹气，程澄不想理他又看不过去，只得给他涂药水。他先还冷着脸，见他一头青紫实在好看就忍不住笑了。

夏野歪着头凑上去：“痛死我啦！”

“谁叫你发疯的？”

不是发疯是发情，夏野没好意思说，小心翼翼地问：“你还生气吗？”

程澄嘴角往下一压：“生气。”

“为什么？”

陶居然也问：“为什么？”

“那时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怪他……”程澄苦恼地说：“怪他把一切都搞得这么复杂。我们本来可以一直这么好，到高中毕业到大学，可能不会考进同一所学校，但也会经常见面，不见的时候会互相想念。可他说喜欢我，我能怎么办？他把我们的友谊给毁了。”

原来被人喜欢也一样烦恼啊……陶居然看着莹白色的天空，心像坠入一片深沉的虚空，每当他以为已经到底的时候，还不停地往下沉。

“那你现在还怪他吗？”

“不怪了，当时也没怪太久。不管怎么说，他并没有错……但是我要怎么办呢？我也没办法呀。”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地球上七十亿人难道都是错误的结果吗？可不回应又有什么错？

程澄这样问夏野：“你要我怎么办呢？”这是他第一次不回避地谈起这个话题，在夏野又一次见缝插针的告白后，程澄注视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忽然被触动了心肠。

夏野先是一愣，手激动得在半空一抓：“你、你答应我了？！”

程澄转头就走，夏野赶紧拉住他：“别走！我的意思是你接受我了？程澄，你接受了我是不是？！”

“我没有，我只是不能再把它当玩笑了。”

夏野嘟囔：“本来就不是玩笑，我一直很认真。你都不知道我忍了多久……”

“多久？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嗯？”程澄脸有些热，不好意思说出口。

夏野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

“那时候我们才初中！”

程澄转头就走，夏野没拉住，在他身后大吼：“初中怎么了？我早熟行不行——”

“不行——”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