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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禁止触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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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心情好呀~”红筱九哼着调子,步伐轻快,刚出了卧室又折返回来,扒着门框,朝文姜寿呆愣僵硬的背影喊:“我还可以去你书房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文姜寿一动没动,似尊石头。

红筱九可劲地笑着,笑得像久败后终于打了个胜仗一样,甩头走了。

文姜寿扶床站起身,看着自己那个被红筱九抱了一宿的枕头,像被人当沙包打过一样歪歪扭扭的。她叠起夏凉被,拍拍枕头,用手掌一寸一寸捋平床单,当她的手掌按在红筱九躺的位置上时,她动作停住了,心想:

“自己在犹豫什么,刚才第一下就应该直接亲上去。”

《有没有一片秋叶,愿意为我飘落》

书明明是文姜寿的书,红筱九记忆里却随处可见这本书的影子。所以离开树纤岛十年,再次看到这本书时,她竟有一种故友重逢的激动感。

小的时候,每个同学都有一本属于自己的《唐诗三百首》,红皮的,很小巧。红筱九的《唐诗三百首》和其他启蒙读物直到现在都被爸妈细心保留着。

而这本书呢,它就比文姜寿的《唐诗三百首》来的稍晚一点,同样也是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在文姜寿手里了。

书里的内容,红筱九早就熟悉了,但因为无聊,又翻了一遍。

书里主要讲的是奶奶、妈妈和女儿三个人也是三代人之间的爱和怨恨,是一本自传体小说。

奶奶和妈妈被家庭和亲人所累,扭头将怨恨发泄在下一代女性身上。女主作为孙女,作为女儿,年幼的不成熟的她夹在奶奶和妈妈中间,身心深受折磨,痛苦不已。为给家中男孩让路,父亲逼她辍学打工,妈妈为此大闹一场,却什么都改变不了,奶奶也只能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后又为了让她不那么累生活安稳下来,妈妈和奶奶就撮合她嫁人,但她不愿意活得和妈妈一样,所以选择不嫁不养。就算她的能力无法让她拥有好的生活,就算随着年纪的增加,身体越来越差,她也要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然而现实不如人愿,她过得十分劳累,更谈不上有几分自由,偶尔有后悔,但她知道,如果时间倒流,她仍会执拗且顽固地选择自己一个人。或许是料到了女主孤独终老的结局,奶奶和妈妈两个人,用自己当牛做马的一辈子,换来了家里男孩,也就是未来户主的一份承诺,承诺等女主老了,若有需要,他要空出老家一处房子给她住,不用给她养老,但必须给她打口棺材,做对童男童女和黄牛红马,此外,其他的,就随便吧。人会老去,女主也被时代淘汰了,她将自己的房子和打拼的一切留给侄女,按照奶奶的遗愿,也想着落叶归根,回到了当初那个和奶奶妈妈一起生活的院子。

女儿努力一生都在让自己不要和妈妈或者奶奶的命运重合,但最终,谁也没好过谁。

女主终老时,望着不断从树上掉落的枯叶,想起自己还是个无忧无虑的诗意少女时,少年不识愁滋味,胡乱许下的诺言:有没有一片秋叶,愿意为我飘落,我将接住你,把我的所有都给你。

或许我出生时,是为妈妈飘落的秋叶;或许妈妈去世时,是为我飘落的秋叶。生命里的爱恨和道理,在我终于悟得到时,却憾然发现早就来不及了。

……

红筱九翻开书,找到了夹在书页里的一片秋叶,是一片梧桐叶。

她捏着叶柄将梧桐叶举到阳光下瞧着,“姜寿让我小心不要把叶片弄丢了,难道这梧桐叶对她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而且奇怪的是——她捏着叶柄将叶片转来转去——和一般的干花草叶一比,这片梧桐叶很新鲜,新鲜得像是刚从树上落下来的,或者说,像是刚一入秋刚一发黄不到时候就被人硬生生摘下来的。但现在是夏天,就算是去年深秋摘的叶片,夹在书里保存到现在也应该流失水分,变干变薄变脆了啊。

但是手上的梧桐叶不仅没有变脆,反而很有韧性,湿乎乎的很厚实,表面油亮像是覆着一层蜡,甚至可以弯折,简直……简直像是假的一样。

红筱九实在不懂。

但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她怕自己大大咧咧的再给梧桐叶弄丢了,所以翻了一遍书后,就赶紧将书放回了书房的书架上。

一转身,就发现书桌上的照片,那张姜寿和自己的合照,又被姜寿摆反了!

红筱九眼里有小火苗蹿起,什么意思!我给你摆正你又摆反了!什么意思!就那么不想看我!那还摆什么,干脆直接丢了算了!

她很是用力地一把将相框摆正,力气大到框角磕在桌面上发生脆生生的一道响。

楼下,文姜寿正在跟小鬼拉扯:“你和老树说一声,傍晚的时候我去给她修洞口。”

小鬼拿下嘴巴里的冰棍,随便摆摆手,直接用唇语和她交流:“哎呀修不修都没事的,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文姜寿笑着摇摇头,“我给老树修洞口,或许就和岛上的人给山神上香一样,是求保佑的,所以要勤快一点真诚一点啊,不能敷衍了。万一老树对我不满了怎么办?”

小鬼盯着她,忽然眉头一皱眨眨眼睛,上前靠在她肩膀一侧,狐疑地问:“不对,你准备干什么?”

“我只是去给老树修洞口,我能干什么。”文姜寿笑呵呵的,“之前也没见你怀疑我啊。你是担心我做什么不好的事,还是你有事情瞒着我,怕被我发现啊。”

小鬼咬着冰棍立马远离了文姜寿,“你别乱咬人!”

说话间,红筱九从楼梯上下来,径直走到二人面前,手臂交叉面无表情地站定,然后,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气压有点低,空气安静得能听清脚边黄猫挠痒痒的哆嗦声,文姜寿和小鬼偷偷对视了一眼,一脸疑问。

红筱九突然咳嗽了一声,很刻意的咳嗽,然后瞟了它一眼。

它立马明了,抛给文姜寿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不当电灯泡,离开了现场。

文姜寿小声问:“怎么了?”

“那本书是谁给你的?谁会在你幼儿园的时候给你一本……不符合年龄段的书?”

“哦,是一个姐姐送给我的。”

“一个姐姐?”红筱九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嗯,小时候肺炎住院,一个陌生的姐姐送给我的。我不认识她,不知道她的名字,时间太久了……我甚至都想不起来她的样子了。”

当时深秋,我坐在医院梧桐树下的长椅上发呆,然后,就有一个人坐在了我身边。

我那时候太小,记不住她的脸,只记得她穿着一件大很多的病号服,大概病得很重,所以身体消瘦形容枯槁,皮肤苍白如雪,年轻的皮囊下像是躲着一个年老的灵魂,一头乌发很长,柔顺地散在背后,有几分古人之姿,她说话声音也轻,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明明一些小细节我都记得清楚,她的脸我却怎么都回忆不起来,最清晰的,就是她瘦削的肩背,和漫天洋洋洒洒坠落不止的梧桐秋叶。

“但我看你还挺宝贝那本书的。”红筱九继续试探。

“说不上宝贝,但确实一直在我手边。也有可能是那个姐姐给我的印象太深刻,有一种知音的感觉,所以我也有意识无意识地保存着那本书。但其实有时候越重视越拿在手上的东西,越容易丢,反而不重视的东西,能保存得久一点。”

“是吗?”红筱九想起那颗玻璃蛋,笑了,只不过那笑声里听起来有磨牙音,“看来又是我多想了啊。”

文姜寿也回之微笑,并不明白红筱九的表情为什么有点奇怪。

“书里夹的那片梧桐叶,看起来像假的一样,是有人送你的吗?”她又问。

“那片梧桐叶……”文姜寿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低头一笑,让红筱九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说起来真巧,那片梧桐叶也是我住院的时候得到的。当时也是秋天,我坐在长椅上看书,梧桐叶就从头顶大树上掉下来,掉在了我的书上。那片叶子的出现和书名一样,有没有一片秋叶,愿意为我飘落。我觉得很神奇,就把它夹在书里了。”

文姜寿说得真诚。

“嘶……原来如此……”红筱九也是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折服了,事情都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呢。但就得不一样!不一样才好。

“我回岛的那天,在祝寿里,你把我误认成了那鬼东西,你说你的一颗心要被她磨碎了。她,指的是谁啊?”

“……我说的?”

文姜寿好像已经完全记不得了,但在红筱九好奇期待甚至算是有点威胁的眼神下,她努力回想着,然后恍然大悟,急忙解释:“不是人她,是物它,是枯枝。我说的是枯枝。”

红筱九的问题倒是突然提醒了文姜寿——如果红筱九没有异样没有遇到怪事,那问题大概出现在自己身上,毕竟是自己不能碰红筱九。

在红筱九回岛的前一天晚上,文姜寿做了一个很累的梦,梦里自己昏昏沉沉的,躺在洞口前的林地上。她真的以为那是一场梦,但梦醒后,她发现身上衣服脏兮兮的,沾着草叶,一查监控,才发现自己又梦游了……

自己去老树那里做了什么?

文姜寿想不起来。

在红筱九的视角里,就是一提起枯枝,文姜寿的心情就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于是她赶紧岔话题:“你今晚打算做什么好吃的啊?我这几天胃口简直好得不得了……”

傍晚时候,凉风习习,一天的燥热得以被抚平。

“老树在西南方向,你上了山林,往西南走就行了。”

小鬼给文姜寿指明方向,站在门廊里看着文姜寿走远后,直接消失了——它得跟上去,看看文姜寿是不是有什么小算盘。

但是,它遇到了空气墙……鬼也能遇到空气墙?鬼也能遇到空气墙!

它很气急败坏,因为这不是它第一次遇到空气墙了!显然是树纤岛是山神不让自己再继续跟上去……唉!看着文姜寿的身影逐渐模糊,消失在黑黢黢的山林里,它心里充满了担忧。

说给老树修洞口,其实是有些夸大了。

洪水后冲到洞口前的树木和石头,都会在下次洞口出现之前“自行”在洞口周围垒好,长年累月久而久之,垒起的外形就像是一个馒头坟堆,再加上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又很像是一个龟壳。但树木和石块堆得乱糟糟的,毫无章法,而文姜寿的工作,就是搬点碎石砍块木头,把空隙处填补上,让洞口的外貌不那么凌乱。

但是今天,修补洞口后,文姜寿迟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洞口前,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夜幕徐徐垂落,夏夜凉风吹拂野草飒飒作响,她耐心地等着,出神地盯着洞口,而老树也随她的愿,洞口一直没有消失。

终于,一道暖融融的火光从背后照了过来,并越来越亮,越来越炽热烤人,仿佛太阳从高空坠落,逼至身后。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沐浴在光亮中,甚至发丝缝隙里都被光填满了。剧烈的光仿佛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让她身上透出怪异的红色光芒,然后火光又被前方黑漆漆的洞口吸收。

来了。

文姜寿缓缓转身,身后光芒在她转身的同时迅速减弱,一抹妖冶红艳的人形轮廓出现在她黑色的眼瞳里——一个复刻了她躯体形态的东西近距离立在她面前,近到她与它的鼻尖仅相距一拃。

这人形东西像是由火红滚烫的岩浆或是炭火构成的,周身荧着火焰一般灼目的光,散发的热浪更如同火舌一般往文姜寿脸上蹿。

这东西站得太近了……文姜寿受不了它的“热情”,只得主动后退了一段距离。

这东西的形状,或者说身材,和文姜寿一模一样,也有鼻子有脸,但都是轮廓,它正对洞口立着,宛若一尊被烧红的石头雕像、一块千斤重的人形石头,没有一点活人气。

但文姜寿知道它是“活的”。

四周狂风乍起,吹得文姜寿的长发在空中乱舞,身形略有摇晃,而它岿然不动,连胸膛都不会有起伏。

“为什么要把红筱九带回岛?”

文姜寿声音刚起,风就刮得更紧,杂草沙石尽数扑在脸上,让她睁不开眼睛,呼吸不畅,话音自然被风声吞没,弥散在空中。

狂风似乎想捂住她的嘴巴,割开她的喉咙,与此同时,从洞口里传出的爆炸声也清晰了几分,持续不断的爆裂声,像是跨年夜燃放的爆竹烟花,响彻穹顶。

也就是在这一刻,文姜寿更加确信,红筱九回树纤岛,绝不是一件好事。

劲风撞得她东倒西歪,越难维持平衡,而那风里似乎也长了胳膊腿,撞在自己身上时,像是有人在自己腿窝上踢了一脚,又重重地按在自己肩膀上,生生押着自己跪在了地上。

文姜寿不服气,咬牙想站起身,但转念一想,自己是来求人的,于是不做抵抗,低头屈腿老老实实跪在了地上。

风,就弱了。

“只要能保下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文姜寿抬头凝视着眼前这个身上仿佛有烈火在燃烧着的“人”,语气和目光都更加坚定:“只要能保下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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