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三日,姜昭与谢婉兮二人也准备回程了。
回程前的送别宴,酒酣耳热之际,姜昭顺势提出,想要谢六娘同她们一起京城的想法。
面对谢大哥的疑问,姜昭道:“孤看谢六小姐医术精湛,对内息调理尤有心得,就想着,可否让她与孤一同回去,帮孤调理身子?”
“她还会医?”谢大哥惊讶道。
姜昭点点头,“谢六小姐医术高明,那日孤饮多了酒,身体不适,你也知醉后难受,只能等上几天,让他慢慢恢复。可没想到,那日谢六小姐给孤服了份药,孤就好了起来。”
“孤平日参加宴席,都须得饮酒,每每醉后,头痛欲裂,胃若火烧,需静养好几日才能缓解。虽然孤现在还年轻,暂且可以忍受,可医师却说,若体内酒毒堆积,恐成沉疴痼疾,细思之后方觉,孤是该好好调理身子了。”
“这……太子殿下身边的医师,医术应该都比舍妹高明吧?”
谢大哥眼神小心,盯着姜昭的表情,想从中看出一丝漏洞。
太子是真的只想让谢六娘去府上当医师,还是另有所图?
“术业有专攻,那些医师只强于看病开方,对日常生活的调理并不精通。”
姜昭坦坦荡荡,任由他打探,看他却还在打量自己,不由轻笑一声,“还是王爷担心孤对令妹做些什么?”
“岂敢岂敢。”谢大哥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巴不得姜昭对她做什么,毕竟姜昭是太子,而谢六娘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庶女。
“既然太子殿下需要,那就让六娘随您回京吧。”
“不问问她的意见吗?”
“能为太子殿下效劳,是她的荣幸,她那会不愿意?”
姜昭挑眉,没继续下去,只是道:“王爷放心,贵妃娘娘也在京城,孤不会让她受了委屈的。”
…
回程这日,永安王府全府相送,直至三公里外,才停下脚步。
姜昭在外骑着马,对马车内的谢婉兮道:“贵妃娘娘的家人还真是热情呢。”
“礼数罢了。”
姜昭笑意不变,“万一是舍不得你呢?”
里面没在传出声音,姜昭自觉无趣,骑着马走开了。
从永安王府到渡口还有一日路程,几人并不着急,慢悠悠过去,还在附近驿站休息了一晚才登船。
最初几日,细雨蒙蒙,落在江面,撒在船蓬,一切都像披了层诗意的薄纱。
所以姜昭又盯着船头的谢婉兮出神时,她想,灵州三四月份的雨,确实是极有韵味的。
谢婉兮不知在看什么,很入迷,没有回头,姜昭就抱着手,靠着舱壁,想看看她这次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
站了许久,那人都没有回头,姜昭疑惑,有那么好看吗?
见谢婉兮还是没有回头的意思,姜昭直起身,最后看了眼雨中的人,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支起窗子,遥遥望出去,远处翠山不甚清晰,细雨飘落,绿色的江面升起一层薄薄的雾,世界朦朦胧胧,像一副颇有意境的山水画。
姜昭撑在窗边,在这样如画的美景中,听着细雨洒落的声音,难得体会到久违的平静惬意。
笃笃。
门口传来两声轻缓的敲门声,姜昭回神,看向门口。
是何人找她?
林贺他们来一般都是直接开口,就是敲门,声音也不会这样轻缓。
姜昭边分析边走到门边,打开门,粉色的身影印入眼帘,成了朦胧世界中最浓烈的色彩。
“太子殿下。”
女子的声音响起,姜昭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负手问道:“贵妃娘娘怎么来孤这了?”
“无事可做,就想着来殿下这里讨杯茶喝。”
姜昭眨眨眼,侧开身子,“请。”
“多谢殿下。”
姜昭引她坐到桌边,吩咐小厮送了茶来,看人抿了一口,才问:“如何?”
“香气馥郁,清润甘甜。”
“比起其他人的茶呢?”
“更香更醇。”
姜昭扬唇假笑,“这茶是船上供的,大家都一样。”
谢婉兮放下茶盏,看着她,轻笑,“非也,您贵为太子,经您手出来茶,怎么会和其他人的一样呢?”
姜昭眯眼,“贵妃娘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没必要拐弯抹角,捧人还捧得那么不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