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战的人很多,但啰里八嗦的发言全都被做主的队长赤裸裸地无视掉了,傅以遂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询问起叶离的意见,她若想继续对战那便继续。
若不想的话,有的是战斗狂想要上擂台舒展无脑的肌肉。
叶离伴着手指,数着对方队伍中仅剩余的三名队员。
应霖的双枪术可以验证她的双刀流,洛维的臂盾可以测试她现在的劲力大小,颜怀锋赤手空拳的对战方式讲究直接爆裂,倒是可以将他留给同样直接的孟衡。
她茶色眸光轻扫,见还未开始便已经在台上闭目休憩的颜怀锋。
无奈地放弃继续下场,将拳拳到肉的大好机会留给衡子。
叶离无奈地将长刀扛在肩上,刀锋一转,指向眼神渴望的孟衡。
就是你了———
大衡子!
收到她眼神示意的孟衡不敢置信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随后猛得从座位用力一跃,佩戴好装有武器的空间钮头也不回地向作战擂台场撒腿狂奔而去。
废话!
还没上场前一切都有变数,他必须要把想上位的对手按死在板凳上,只要他先站上台,尔等就只能做冷板凳!
孟衡大踏步地走上擂台,掏出叶离给他改制的坚盾4.0。
硕大的盾牌大约有半人高,锃亮的盾甲刻录有繁复古朴的纹路,纹路所连接的镂空凹槽内镶嵌有六颗菱形的异色晶体,大盾被他轻松地单手掼在身前,在轰隆的巨响中用力下按、杵在擂台场上充作活动的壁垒。
浓眉端正的样貌,坦荡狂放的气质,还有一面威势灼然的巨大盾牌,虽然尚未出手展现本领,就已先声夺人。
当然他的对手也与他平分秋色,赤红滴血的拳带被紧紧绑在那双肤色偏深的大手上,高挑挺拔的身材恍若林间矫健猛虎,与长臂长腿显露出来的隆起肌肉相互映衬,使得他既看起来剽悍野性,又不显得过度。
颜怀锋。
一位名字带有锋刃却更喜欢赤手空拳、拳拳到肉的单兵。
两人明显都听过对方的名声,也隐约有所接触过一二。
开始的哨声一起,两人罕见地都没有立刻展开攻势。
而是默契地原地蓄力开始攀升气势,体内存储的精神力如长瀑流水般被源源不断地牵引出来,使得外放的气势逐渐恐怖,甚至体表乃至体内都浮现出对应特征。
颜怀锋的精神力外放特征十分醒目,正是他一双铁拳逐渐染上好似铅灰的铁色,并非是覆盖有钢铁的薄甲片充作防护,而更像是一种从内向外延伸的皮质新构。
孟衡的变化却并不像颜怀锋那般明显,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
这也难怪。
毕竟人家不使武器只靠双拳的,自然只用专一地对手头最利的“武器”升级新构,他已经有自己心爱的六棱阵纹盾牌,武器外要注意的自然是自身的基础体质。
毕竟有多大的能耐揽多难的活,有多大本事舞多强的盾!
这很合理。
在众人视线没有触及的地方,孟衡将全身关节处作出稳固的薄膜。
与大盾直接接触的十根手指更直接变成了金刚大力指的纯金状态,金光闪闪的特效使其晃瞎了别人的眼睛。
“咚———!”
还未欣赏完毕精神力外放特征,一声沉闷清越的撞击声乍然荡开。
无形的拳压化作有形的气浪在纹路古朴的大盾上剧烈炸开。
观众循声望去时。
只见一个硕大的铅灰色铁拳击打在纹路发光的盾面上,暗灰的铁拳与锃亮的坚盾在极其接近的距离间形成了灰与金的显著颜色对比,构图架设得分外鲜明。
颜怀锋的作战风格就是仗着双拳爆裂进攻,而孟衡为应对在止戈的某些突发事件,在危险感知与应对爆起攻击的手段上有不俗的本能,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就将大盾上抬、牢牢地架在胸膛的位置,准确地把握时机,把这一记犀利暴躁的拳击拦在大盾之外。
颜怀锋见一击不成,自然也没有什么想法,继续挥拳朝坚硬的盾面袭去,一下不行就两下,两下不行就三下。
起初他想的是借助凶猛的攻势来强逼孟衡从“龟壳”中被动窜出,可越到后头越觉得,嗯这面盾好坚硬,除开上头镶嵌的晶石有些硌手外,还挺符合他的沙包选择标准的,不禁开始上了头,于是拳打盾的砰砰声几乎将直播镜头中的上下左右各个角落都彻底填满了。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观众眼中无数铅灰色的铁拳猛烈地往金色盾牌上锤下去。
十分钟后。
熟悉的铅灰铁拳依然急促如疾风骤雨捶打出盛大交响乐。
二十分钟后。
观众都看累了。
拳拳到肉的对战依然在继续。
赛初一攻一防的稳定局势发生微妙的转变,早先充当前排站位、负责抗打的大盾牌不再固定不动在身前。
泛金的手指关节紧紧地抓住盾牌内扣,宽阔厚实的大手大幅度挥舞光路流转的盾牌,他游刃有余地将其变成手头攻击的盾锤,不时狠击硬扣地打击大拳,不时横立在身前抵挡攻击,抑或者切换成盾伞在攻防交换间线条利落的边沿在碧色的半空中挥划出非常凌厉的弧度,没错,盾锤和盾伞两个新形态都主攻击。
按照叶离叶大师的原话来说,原本的盾牌都已经拉满防御属性了,新形态再死磕防御干什么,给
我攻击呀——
“咣当!!”
又一次硬碰硬的直接较劲,发出的爆音再度震憾擂台场。
那种沉闷低沉却又刺耳的巨响让人忍不住就贷款感到疼痛。
止戈休息室。
傅姚终于受不了这种折磨耳朵的“噪音”,伸出双手捂住耳朵,将自己脆弱敏感的耳朵从“恶霸”手中救出。
她一双明亮的杏眸狠盯屏幕,咬牙切齿地挑起每局必开的盘。
“猜。”
“这局谁的把握大?”
谢霜白已经习惯这个每局必走的流程,他漫不经心地将果盘的瓜子朝孟衡所在的方向推,用动作表明支持。
“我压衡子。”
“衡子和老颜的作战风格走的都是格外极端极致的路子。”
“在两方中任何一方没有绝对的体能优势的大背景下,双方大幅度地消耗体力乃至双双力竭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吧咱衡子就是要更聪明一筹——他带了武器上台的!”
“试问:当两个同样力竭倒地无法动弹的军校生仍然想要争取比赛的胜利,先起身者通常意味胜利的规则一出,如今场上两方谁更有可能会率先拔得头筹?”
“答:手中有武器的人。”
“解析:能多一个用来当作拐杖站立的武器可谓成功一半。”
瞧那颜怀锋赤手空拳地一顿暴打,难不成踩着自己的脚起身?
叶离:???
什么鬼?
她倾情制作出的六棱盾弄了半天竟然变成埃森拐杖的变相版?
除开这种难言的不爽,叶离倒是头次知晓队友们观赛的乐子,她饶有兴致地加入这番不怎么着调的对话中。
“建议直接将盾牌压在对手身上,然后坐在上头慢慢起身。”
谢霜白短暂一愣,好家伙,这里还有更具有主动性的妙计。
傅姚内心悲戚戚地长叹,好好一个乖巧的姑娘竟然被染黑了。
但两人摸着良心仔细地思考,这样的操作,能使得己方队友不论站起来需要多长时间,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如此也同样使得自己位于极其显眼的“夺笋”境地。
不过大家都是武德充沛的军校生,学校的荣誉和队伍的胜利才是第一位的,只要能取胜,一切阴招都是正经策略,一切奇葩的手段都是别出心裁的创新方案,思想不死板僵硬的大家都有条灵活弹性的界线。
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