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霖将规则纸递给他:“对手不明,规则对我们很不利。”
只见那规则纸上写着:
1.义肢人为主人,能力者为奴隶。(备注:若愿意,普通人和械怪也可为奴隶参赛。)
2.一主两奴。主人可佩戴覆面,可让渡给奴隶,但覆面只有一个。
3.猩红狗链的水渠将于比赛期间一直开启,并会被加热。
4.三局比赛,一局一单位。若遇主对奴,奴输,则主当场杀死对方奴。
对方主人若不想杀死奴,则可在比赛开始十分钟后弃权。奴需饮下大量猩红狗链,跪谢恩赐。
5.失去行动力者判定为输。
6.赢得1分,输得0分;弃权,则对方得0.5分。
宋应飞速浏览后,一对浓眉高高挑起:“这规则太有搞花头的空间了,我们确实很被动。”
他问岑霖:“你认为对手安排会是怎样?”
岑霖蹙着眉,思考着缓缓道:“施向吉不会亲自上,对方的主是极强的义肢人。奴隶一个是械怪,另一个…他们会让那个十七队士兵上。”
宋应接话:“逼我们杀死他?真恶趣味。”
岑霖抱臂闭目养神,宋应想让他躺在自己大腿上休息,结果自己先受不了了。
宋应尴尬地转移话题:“小岑队,你对猩红狗链的反应太大了,明晚你戴覆面。”
“……”岑霖已经蹙着眉陷入了睡眠。
没得到回应,宋应吊儿郎当的表情逐渐收敛。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岑霖的睡颜,一边用掌心捂着他的太阳穴,试图让他舒适放松些。
“睡吧,小岑队。”
·
10月30日晚九点半。
“…”岑霖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比赛开始前一小时,他和宋应已经从地牢中转移到圆形竞技场两侧的等待室。
单面可视玻璃环绕,岑霖清晰地看到投放在大荧幕上的对战人选。
他猜得分毫不差。
奴隶是施向吉的狗,一只械怪猫,主人是一位形态极其骇人的义肢人。
械怪猫的图像出现那刻,岑霖心头一跳。
不是因为它在猫型怪兽中体型占上游,不是因为它异变伸长的金属猫爪和尖利獠牙,而是因为…当年在施向吉迫害下,化小梅正是遭遇了械怪猫的袭击,才被咬断双腿!
巨型斗兽场能容纳万名观众,大多都是义肢人。猩红水渠已经开始加热,雾气点燃了嗜血的激情,在选手图像出现时,他们无人为脆弱的生命担忧。
选手是表演者,选手是兽,选手是卑微的狗;在观众眼中,选手不再拥有对等的身份,选手不再为人。
比赛尚未开始,只是预热,屏幕上每出现一个选手,他们就疯狂地起哄,嘘声喊声在岑霖的心上砸了六次。
岑霖全身上下似乎被冰冻住,不着痕迹地隐藏起悲哀与失落。
宋应倒一直是漫不经心的姿态,直到敌方主人,可怕义肢人的出现。
那义肢人是个光头壮汉。比一米九加的宋应还高,无毛头顶示意着大脑的暴力激素分泌异常,肌肉虬结堪比鼓胀水袋。
他虽然是人形,但义体部分东一块西一块地布满身体。这并不幽默,金属与血肉混杂,冰冷的新元材料与鼓动的血管相接。
难道为了追求力量,连怪兽与人类的边界都可混淆?
但宋应凝重的神色并不是因为这个。他不甚在意道德的讨论,毕竟他也本质上我行我素。
让他警惕的,是义肢主人的两条胳膊。手臂完全不掺原生血肉,纯粹的金属机械却栩栩如生,如果投下阴影,会与普通人无差。
不难理解有些人为了追求美感,而安装此类义体。但也有另一种极端情况。
为了隐藏杀人功能!
宋应对义肢的了解极深,他知道此类机械义体完全无法从外形上,判断附带的武器技能。
直到赛场上对方出手那刻,才能在形态瞬变的瞬间知晓一切,但那时再后悔就晚了。
“咣咣”拍门声响起。等待室外有人传话:“化小梅五分钟后就到。”
宋应顶着腮,伸手扣住岑霖的下颌。两人面对面,宋应一字一句道:“岑队,对方义肢人极其危险!”
“只有我,能打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