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螺我见过,可不是这样子的,这个也转不起来吧。”克里特面带疑惑,对这种大肚子没办法手持的陀螺很好奇。
“好好干活,晚上教给你该怎么玩。”我捡了根树枝扣掉上面小孔里的泥土,故意吊着他。
和大多数需要鞭子抽打的冰猴陀螺不一样,这个陀螺的顶中心有一个小孔,一直延伸到圆滚滚的陀螺肚子里,这里需要插上一根木筷子,在陀螺侧面用一截绳子缠绕几圈,借着绳子的拉力和木筷子的支持,陀螺才能够飞速旋转。
这个和小时候爷爷给我用桃木雕刻的很像,但那个更精致小巧一些,我常常蹲在茂盛的枣树下看爷爷手里的绳子就那样轻轻松松一扯,陀螺就咕噜咕噜的打着圈围着我转,只是后来多次搬家不知了去向。
克里特为了能够早点玩上陀螺,干劲十足。
土地变得松软,可以把脚埋进去,我弯着腰均匀的撒上一层草木灰,然后用脚把地面摊平。
“你的脸?”克里斯忙完回头看我,勾了勾唇角,一副欲言又止的的样子。
“嗯?”
我有些疑惑,看了眼自己黑不溜秋的双手,没忍住笑了笑,大概是自己不留神把草木灰蹭到了脸上吧。
“你也一块。”我板着脸抬手把装着草木灰的袋子给他。
他学着我的样子,显然比我要谨慎的多,每抓一把都像是经过丈量,生怕给那块地撒的多了或者少了。
到了下午,种子泡在水里有些发胀。
克里特在先用锄头在已经变软的土地上拖出一道道半掌深的笔直沟壑,我按照包装袋上的说明小心翼翼的隔上间距撒下三四粒种子,借着覆上土踩两脚。
这两脚还略有学问,既不能踩得太实影响发芽,也不能没有力道影响生根。
克里特觉着新鲜要帮忙,我看了眼他那双白白嫩嫩比我大了四五码的脚,果断拒绝支去打水了。
埋在土里并不是最后一步,还要浇上水保证土壤是潮湿的。
最后种菠菜的时候没有顾忌太多,整袋种子在我惊呼种都洒进土里,种子粒本就很小,加上天色也越来越黑,进了土里就看不见了。索性直接把那捧满是种子粒的土扬在田里,再培上一层薄土洒上水就算是完工了。
我直起腰揉揉酸痛的肩膀,看着不算大的平坦田地常常舒了口气,恨不得明早一睁眼这里已经长满了绿油油的蔬菜。
月色格外皎洁明亮,映的地面如霜如雪。
克里特黑黢黢像座小山扛着铁锹锄头跟在我后面。我不习惯这种会使自己暴露在危险中的走路方式,放慢脚步让他先走。
他有些不放心,但架不住我强烈要求,走在了前面。
于是,我就意识到他这高大的身材完全遮住了我眼前的光。
没得办法,我追了过去,选择两人并排行走。好在他迈的步子不大,跟上他的步伐并不吃力。
晚饭做的比较简单,有昨天剩下几块兔子肉和兔血,加水配上冬瓜片煮了一锅冬瓜汤。
我配着个馒头盛了一大碗,剩下的都给了克里斯。
他出了大力气,理应吃得多些。
虽然不想承认,但克里特的到来确实帮我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原本需要两天甚至更久才能完成的,直接缩短到一天。
在不会威胁到自身生存的前提下,我可以尝试接受身边有这样一个帮手。
我看了眼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并洗干净摆放好,还把客厅清扫干净,坐在木墩上时不时眼巴巴看我两眼,像等待表扬的孩子一样的克里斯,最终还是打消了同他详谈的念头。
或许他同辛榭一样,也会悄无声音的离开。
我从厨房拿出根筷子,又翻出条没用的鞋带,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像忽悠小孩子那般:“我教你怎么转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