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走这边。”
克里特在前面扛着两袋板栗带路,时不时回头叮嘱我注意脚下。我手里拄着棍子谨慎地跟在他后面,没有山路,又曲折崎岖,齐膝高的灌木掉光了叶子抖动光秃秃的枝丫。
克里特本来想在山顶吃张饼再下来的,我没同意。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借着微光早早赶到水塘边再些东西填饱肚子也不迟。
我从山顶望下去,水塘附近应该有一片的空地,又三面背风,可以找个合适的地方过夜。
克里特顺着一条狭窄的溪流下行,溪水很浅很清澈,水位下降露出大块鹅卵石,如果不是手指能感受到它的流动,清澈的几乎看不出这是条小溪。
既然是活水,那深水处应该有鱼。
天色越来越暗,有点看不清方向,克里斯却丝毫不受影响。
“你记得回去的路吗?”
“记得。”
“不会走岔吧?”
“放心,绝对没问题。”
看他说的斩钉截铁,我也放心了。
我没什么方向感,所以每次上山不敢走远,稍远一点也只敢按原路返回。
他眼力好,走走停停捡些个头大的田螺河蚌放到我腰间挂的大兜里。
还有不少河蚬子藏在细沙底下。
直到天色完全变暗,一轮圆月悬挂在天上无需火把也能照亮前行的山路。
“苏,鹌鹑们还活着吧?”
一路上克里特问了类似的问题不下五遍。
“苏,鹌鹑都吃什么?”
“鹌鹑也会下蛋吗?”
“鹌鹑会不会渴了?”
“……”
“……”
“都活着呢。”我翻开块石头,借着月色按住只螃蟹放到兜子里。
这螃蟹横行霸道的,我晃了晃,还担心它顺着兜子跑出来。
石头缝里还藏着许多小虾米,只是小虾米游得太快,完全抓不住。
我们走到水塘附近已经过去半夜。
克里特忽然停下脚步,抬手指了指前方。
我不明所以,顺着他指的方向,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那里好像有所房子?”
“啊?哪里?”
“就在那边。”克里特见我始终看不到,直接带我顺着水塘边绕了过去。
走了百十米我才隐约看清他说的那所房子。
搭建的非常简单,应该称为屋棚才对。屋子一面靠山地势略高,屋门还算完整,两边窗户只剩个黑漆漆的窟窿。
墙角下还有建有个四方的烧柴火的土灶。
估计是看塘子的人临时落脚搭建的。
克里特做了个火把颤颤巍巍抬腿走进去,生怕一脚下去再把屋子踩塌了。
但我对房屋外面种植的更感兴趣。
借着月光,一棵棵是挂满红灯笼的小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