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片土地,衣角碰到的植物噼里啪啦像小鞭炮一样炸开。
我停下脚步捡起来看了看,是黄豆。
也没多犹豫,撂下肩上的扁担,蹲下身一手撑着兜子一手把黄豆粒收了进去。
克里特被我的速度惊到,也弯腰帮我一块摘。
摘得七七八八催促他继续赶路,若是换了之前,我肯定会蹲在地上一个一个的剥出黄豆粒,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豆粒。
但现在赶得急,许多都带着豆荚被我一并装进了兜子里。
剩下的若是有机会再来收也不迟。
当四周景象逐渐熟悉,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道路上没有明显的踩踏痕迹。
只有我们急促行走带起的扬尘。
几所房子零星守在自家田地附近,门口堆着厚厚的尘土,上面还有几个不明显的脚印,是我之前为了搜罗适合克里特穿着的衣服留下的。
房子间都离得不远。
顺着房屋的朝向依稀可以分辨出被野草覆盖的小径。
然后我看到了克里特之前为了防止野兔偷吃,砍了花椒树的枝子围起来的菜园。
但显然作用不大,不少菜苗上有被啃咬过的痕迹。
白菜叶子已经长出了皱巴巴的雏形,白萝卜的叶子长长的,外面还长着层细小的绒刺。
菠菜长势更快,颜色已经由清脆变成了浓绿,一颗颗紧凑的挨在一起。
还得抽空来疏苗,都挤在一块影响生长了。
我更加坚定不搬家的想法。
外面水泥钢铁的城市丧尸横行,想象不到还有比这里更适合居住的地方。
离家越近越发觉得手脚无力,冷汗一层层沁出来,指尖冰凉半点温度都没有。
我脑海已经做了各种设想,甚至想到最糟糕的会再碰到那头黑狼,成为狼的食物之一。
直到远远地看见大门口还保持离开前的样子,堵在门口的枯树没有移动过迹象,附近也没有其他足迹,一直拧着的双眉终于微松,长舒了口气。
推开大门,院子里落了一层梧桐叶,大鹅在窝棚里听到动静“嘎嘎嘎”地叫唤了几声。
仓库挂着的风干鸡和兔子都还在,我数了数数量,一只也没少。
克里特捧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接过鹌鹑放进鸡窝里,又去寻找工具给鹌鹑垒窝。
我把鱼倒进盆里泡起来,其他的都堆在堂屋的地上,然后洗了把脸,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房,脱下潮乎乎的衣服换上件洗干净的倒床便睡。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大概是乍然放松,疲惫感一涌而出。
大概还没从惊惧中走出来,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克里特挥舞着扫帚清扫院子里的落叶,太阳的余晖还没有散去。
我从床上爬起来,肚子终于感到了饥饿,好像肠胃在里面打架似的发出咕噜的声音。
在客厅的橱子里翻找之前屯下的花生充饥,听到隔壁房间一阵阵“哇哇哇”的叫声,推开克里特的房门,五只鹌鹑正在地上欢快的啄食,听到动静纷纷缩在角落里挤成一团。
克里特的房间被他收拾的还算整洁,原本堆积在墙角的破家具都被摆的整整齐齐。
那个木质的衣帽架可以拿来挂腌肉。